“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呀?就值得這麼大動靜?大半夜的跑去抄了婆子媳婦還不夠還要抄姑娘們的貼身丫頭?”七七心說就算是有心折騰,也要有個圓得上的借口不是,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可是好奇的很呢!
鳳姐兒聞言一頓,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道,“因丟了一件東西,連日訪察都找不出是什麼人來,恐怕旁人賴園子裏這些姑娘們,所以越性大家搜一搜,使人去疑,倒是洗淨他們的好法子。”
七七聽了冷笑道:“不想說就別說,何苦說這麼一樁沒影的事來誑我?你們府上什麼東西沒有,什麼東西稀罕過?再金貴的東西也不是沒敗壞過,值當這麼找?總不能丟的是上麵賜來的東西吧!誰有那個膽子?”
鳳姐兒聽了臉上越發的不自在,訕訕的笑笑,有些心虛的移開眼睛道,“其實也不是特意瞞著你,隻不過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恐說出來汙了貴人的耳朵。”
七七心說你們家那點子破事我有什麼不知道的,自己在賈府住的那些年聽的還少嗎?不過能讓鳳姐兒這麼不好意思的事還真少見,越想越好奇,揮手讓小丫頭們下去,身邊隻留了紅袖一個貼身的大丫頭伺候才問道,“有什麼還是我不能知道的?鳳姐姐越這麼說我越發好奇起來了。”
“唉!不是什麼好事,我還平白的受了場冤枉。”鳳姐兒歎了口氣,想著七七也不是什麼外人,告訴她也不算是家醜外揚了吧?何況這事她沒人能述也怪悶的慌的,“老太太房內有個小丫頭子叫傻大姐的,你還記得吧?”
“記得呀?怎麼了?那丫頭不是腦子有點不好用嗎?” 傻大姐年紀和黛玉差不多,十四五歲的樣子,不過長的粗粗大大的體肥麵闊,聽說小時候生了場病燒壞了腦子,整個人就同四、五歲的小孩般吃吃呆呆的,不過能吃力氣又大。賈母素來是個愛張顯自己那憐貧愛幼的性子的,就說瞧著她怪可憐的,又見她兩隻大腳作粗活簡捷爽利,又心性愚頑一說話就召人發笑,所以特留著她在身邊專管提水桶掃院子的粗活,悶了也叫她進屋來逗一逗取笑一回,當個玩意似的毫無顧忌。有些得寵的小丫頭甚至丟了糕點到地下讓她去撿,引得大家哄笑。七七卻是有些瞧不上眼的,拿人當小貓小狗般養著還說自己仁義,可又覺得若不是賈母這般她的日子更難過,這麼兩相衡量道也說不清楚怎樣更好一些,所以對傻大姐印象很深刻。
“嗯,正是她引的這一樁事,我聽我家太太說昨兒那丫頭到園子裏玩,也不知在哪個假山石洞的地兒撿了個五彩繡的香囊,她瞧著上麵繡的並非花鳥這類的常見之物覺得稀奇,還打算拿給老太太瞧呢!還好碰上了我們太太,我們太太閑著無趣也去逛園子正巧撞上了她,本說拿她逗個趣,那成想竟瞧見了她手上的東西,沒的先被她唬了一跳,忙問她手裏的東西是哪來的。”鳳姐兒說到這兒,壓低了聲音湊到七七跟前小聲道,“你猜那丫頭手上拿的五彩香囊繡的什麼?”
“什麼?園子裏撿個荷包、香囊的有什麼稀奇的,那個大小丫頭身上不掛個三兩件的?繡什麼的沒有,有什麼好奇怪的?”那些丫頭們平時其實也沒多少活,閑著沒事除了聊八卦鬥心眼,就是琢磨著怎麼打扮自己,其中最愛的就是繡些漂亮出奇的荷包掛身上,又能顯出自己繡功出眾有巧思,又能裝扮或是送個人什麼的。七七也在丫頭圈裏混了那麼多年,最了解這些個了,所以你說在大觀園裏撿個什麼都稀罕,就是這些東西不稀罕。
“嘖!看你這人,若是那平常的東西我還說什麼。”鳳姐兒紅著臉喃喃半天還是沒說出來道,“讓你猜你就猜唄!”
不是吧!什麼東西能讓鳳姐兒這麼個爽利人露出這種表情,七七打趣道,“瞧你這樣,有什麼好害羞的,難不成誰把你們兩口子閨房中的東西偷出去丟園子裏了?”
“呸,你個沒正經的,猜的差不多吧!不過可不是我們兩口子的東西,誰知道是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做下的混賬事,沒的累了我的名聲,讓人問髒問到我的頭上來了,我都冤枉死了!”鳳姐兒紅著臉啐了一口,她雖潑辣卻也是受著大家子的教育長大的,還沒有沒皮沒臉到這個程度,那些東西她不能說沒有,可也萬不會帶到外頭去呀!怎麼可能丟到外頭,所以邢夫人,王夫人找上門來拿問她的時候,她才氣悶委屈,索性不在管這些事由著她們鬧去,哪成想她們竟然鬧的這麼大,弄的幾個姑娘全離家了,這才驚動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