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又怎麼了?”七七有些頭大,怎麼一個個的貼身丫頭都這麼不省心呢?大丫頭都這樣了,那小丫頭裏麵的亂事不更多?以前來她府裏住的時候,真應該讓宮嬤嬤帶人去調教調教,怕也不會出這麼多羅亂了。
“昨兒她們來的時候我都睡了並沒有親見,隻是聽說搜出了一雙男子的錦帶襪並一雙緞鞋來,看繡功是司棋做的。還有一個小包袱,裏麵有一個同心如意和一個大紅雙喜箋帖。說是他表弟給她的,那周瑞家的識得幾個字竟然當著眾丫頭婆子的麵讀了,聽說上麵寫著什麼:‘上月你來家後,父母已覺察你我之意。但姑娘未出閣,尚不能完你我之心願。若園內可以相見,你可托張媽給一信息。若得在園內一見,倒比來家得說話。千萬,千萬。再所賜香袋二個,今已查收外,特寄香珠一串,略表我心。千萬收好。表弟潘又安拜具’。這個張媽就是替入畫她哥哥傳東西的那個看後門的婆子,你說怎麼哪都有她的事呀!”迎春頭疼的揉揉太陽穴,誰知道她怎麼就還留著這字貼呢?看過燒了就好,留著這東西做什麼呀?平時也不見她這麼不仔細,怎麼就在這事上給人留了這麼大的把柄?若是沒有字貼她完全可以說是她讓司棋給她未來相公做的,貼身丫頭給未來姑爺做點東西也沒什麼不可以,可現在她連想說句好話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迎春沒有愛上過誰,當然不知道陷入愛河中的女人的心情,怕那人的一根頭發都要珍之又珍的收藏的,何況是這類似情書的東西。再說她也並沒想過還有人敢動她的箱子呀,要知道在迎春的院子裏除了迎春就她最大了!誰敢亂動她的東西呀??
“怎麼?她還敢約在園子裏見麵?那見了沒?”七七聽了這事有些不高興,那園子裏可是誰說進就能進的?要知道黛玉等人可都在那園子裏住著呢?如今不光是住著個賈寶玉,竟然別的外男給點銀子也能進來?這賈府的規矩還真是越來越鬆散了,看來還是讓黛玉在她這兒長住吧!別回那府裏了,受氣不說,還不安全,有礙名聲呀!
“不知道,昨兒她們就將司棋帶走了,我還未曾見過。不過應該未曾領進園子,她應該還沒那麼大的膽子吧!再說司棋前些日子病著,這幾日才剛好些,而且我好像聽說她姑表兄弟這些日子都未曾在家的。”迎春說的很遲疑,可也下意識的替司棋辯解,卻不知道兩人早就在園中相會過了,那司棋的病也不過是因為被鴛鴦驚到了,又因著她那表弟被人發現竟然一言不發的就扔下她先逃了,又羞又氣又怕才病了的。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要被氣成什麼樣,有多惱怒司棋的不爭氣呢!不知道還是否會替司棋求情謀劃。
七七點點頭,卻並不如迎春那麼肯定,她印象裏的司棋敢說敢做潑辣爽利的很,很懷疑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不過有些事讓她很奇怪,她應該沒記錯吧!“司棋是那王善保的外孫女兒吧?怎麼王善保家的反去搜她的箱子?難不成不是親外祖母?”
黛玉被她這姐姐逗的哭笑不得,嬌嗔道,“姐,你真的,就算不是親外祖母也不會在那種場合拆台好不好?何況人家真是親的。我聽說她倒是想瞞來著,不是還有旁的人跟著呢嗎?那周瑞家的可是跟著一道搜的?兩人本來就不對付,怎麼能讓她輕易糊弄過去!我聽說那王善保家的因著司棋的事又氣又臊,自己回手打著自己的臉,還罵自己是說嘴打嘴,現世現報呢!”黛玉因著昨兒被那兩個下了麵子,如今下口也並不留情。
“那你打算拿司棋怎麼辦?還想讓她跟著你嫁過去嗎?”七七沒理黛玉反而問起了迎春,她是想讓司棋跟著迎春過去的,且不說伺候了這麼久司棋最得迎春心意,她用的最順手,隻說司棋的性子到了那府上也能替迎春撐著點,畢竟在陌生環境裏有個那麼潑辣的丫頭不容易吃虧不是。
“我還沒太想好,不過我覺得竟然她相中了那人,就成全她好了。”迎春雖這麼說卻還是有幾分舍不得司棋的,嘴上說的再不在意,心裏無論怎麼勸自己順其自然,可要嫁出去多少還是有些惶恐不安的,司棋若是在她多少能定點心。
“不是說她那表弟去了外地不在嘛,她一時三刻也成不了親,再說了過媒走六禮也要不少時間,我瞧著還不如讓她跟著你嫁過去之後再成親,一則可以幫襯你幾日,二一個以後萬一離不得你,想做個管家婆子也有個借口可以再進府去,可進可退的不是挺好的。你這會兒趕了她出去,她臉上無光,你臉上也不好看,嫁妝單子都定好給夫家看了,陪嫁的大丫頭突然換了算怎麼回事?好說不好聽的又是因著這種事讓那些不明就裏的人怎麼想?不如就同她們明說了,就說司棋回過你這事,你是同意的,隻待你嫁過去就讓兩人成親,她重新回來做管事婆子。如此一圓誰臉上都好看,不過是讓她晚幾日成親,有什麼等不得的。”七七一席話說的眾人都點頭,迎春也覺得如此甚好,她還真是當局著迷。隻想著自己盼不來兩情相悅,成全了她也好,卻沒想著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左右她一時也成不了親,也不急這一年半年的,是她想岔了,剛剛還笑話四妹妹呢,她其實也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