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章節:絕望的種子(1 / 2)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傑西開始感覺到手臂酸麻,同時也感覺到天上籠罩著他的死亡之影逐漸消散,血腥氣也似乎融入到了風雪之中,不見蹤跡。傑西不禁有些疑惑的張開緊閉的雙眼,然後,震驚之情迅速擴散傑西的全身——他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

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原本已經損毀的一切事物全部還是原樣,這也包括原本正在追他的熊。地麵上的熊爪,冰刺上的血跡,甚至連他腿上的傷痕都人間蒸發似地消失了。傑西疑惑不解地撓頭,隨即雙手撐地,一骨碌從冰麵上站起來,待他站穩之後,傑西又不由得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地麵,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一片狼藉的東西確實不見蹤跡了,但是為何,傑西想破了腦袋也不得而知,除了幻覺,傑西也想不出其它可以解釋的理由。

傑西看看手上那枚引線完整的高爆彈,然後迅速的把它塞進了腰間的布包中,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拉響手雷前的崩潰與煎熬,他現在看著這枚手雷就覺得惡心,甚至想把它丟得遠遠的,永遠都看不見它。

傑西放眼觀望四周,想要找到其他三人,但是很可惜,他從幻覺開始,到摔倒冰麵,至少跑出去三百米。而且到處一片白茫茫的雪花,能見度低得連大象站在麵前都看不見,更別提在雪中找到三個比大象還渺小的人類,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一般的幾率。傑西站在雪地中,心涼了半截,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然後祈禱,祈禱自己的父親不會丟下自己不管。

與此同時,傑西十點鍾方向,大約一百米之外的地方,閃爍著三道身影。

布萊克陰沉著臉,一麵走動一麵扭頭看著身後的兩人。臉上火山岩似地皺紋隨著話語上下起伏:“那麼就是說,你們沒管傑西,自己跑掉了?”他幹裂的嘴唇上又崩裂開一道血口,一說話就鮮血直流,在雪花的映襯下顯得恐怖血腥,仿佛吸血鬼一般。

“下次記著別這麼幹。”布萊克深深歎了口氣,然後加快了腳步。

兩人都緊緊跟著布萊克的步伐,他們知道,布萊克很失望,既是失望於傑西的莫名消失,更是失望於他們兩個沒有保護好傑西。

想到傑西,二兄弟忽然間不明白了——為何他們隻是走出去幾步,再回頭時,傑西就仿佛瞬移一般消失了。雖然很費解,但二人卻很聰明地沒有解釋,因為解釋隻會換來布萊克更加高漲的怒火和咒罵聲......再說,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這個奇異的事件,布萊克是不會相信的。

二人聚精會神地思考,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走在前麵的的布萊克忽然抖動了一下,他一雙充滿滄桑的狹長眼睛,忽然間精光一閃,好似有一顆流星劃過他的眼眸。他布滿血絲的藍色眼眸突然變成了金黃色,原本就狹長的眼睛此時更是銳利無比,仿佛可以劃破整片雪霧,看到一切真相。

布萊克眼睛變色隻發生在一瞬間,所以大兒子保羅和二兒子賈德森沒看見這一切,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布萊克的視野在眼睛變色的那一刻就已完全發生了改變,透過他的眼眸看去,原本被鵝毛大雪所遮擋的一切事物,都迅速又清晰地展現在布萊克眼前,就好像是一台極高像素的全息攝影機在錄製視頻一樣。

布萊克一眼就掃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傑西,他黝黑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但是這難得的微笑卻被劇烈的咳嗽所打破,他緩緩低頭,輕輕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不易察覺地抹掉了血跡。

“跟著吧,別再扔了弟弟自己走了。”布萊克朝著傑西的方向走了過去。

傑西的眼睛猛然睜大,他極其緊張地望著眼前白茫茫的雪霧。在狂雪的籠罩下,傑西似乎看到了三個搖晃的身影正在緩緩向他走來,其中一個還向他招了招手,好像是召喚他走過去。

傑西戰戰兢兢兢兢地走過去,三人的麵孔清晰地展現在他的麵前。傑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後他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驗證眼前的人是不是幻覺。

“放心吧,我的小祖宗,我們是真的。”布萊克一臉厭惡的拍開傑西伸過來的手,然後說道:“你可真是為我們節省時間了,整整節省了一個鍾頭,要是我們都死在這裏了,可真要感謝傑西先生呢,呃?趕快走,別愣著了!”

一陣不滿咒罵聲過後,一家子拍拍身上的雪,開始朝山下行進。原計劃現在應該已經走出去三裏地,但是由於傑西走失的小插曲,導致了眾人隻完成計劃中的一半,於是心急的布萊克像趕羊群一樣催促三個兒子走快些,以至於兩個兒子一邊行走一邊叫苦不迭。

沒錯,確實隻有兩個兒子在抱怨,因為三兒子傑西在歡呼之後,一直安靜了許久。

傑西感覺一股奇怪又灰暗的念頭總是在他腦海周圍徘徊,久久不散。

他感覺,自己經曆的幻覺就好像是一顆種子,既是一顆絕望的種子,更是一顆深埋於心的種子,好像隨時都會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