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怡靜之死(1 / 2)

“幼藍不是婧娥夫人的貼身宮人,許多事知道的也不甚詳盡。奴婢無用,隻能打探到這些。”緗葵說罷,便要行禮。

我免了她的禮,又簡單稱讚了幾句,囑托這些事不要說與人知,便讓她退下,隻自己靜靜地想。

我本來還在疑惑為何馬怡靜會突然再次發難,原來又是受了皇後許瑤華指使。皇後會想到拉攏獻婧娥其實並不足為奇,馬怡靜如今位分已經不高,又在劉驁心中已經大打折扣,難再掀起什麼風浪。而深宮老婦皇後自然不會甘心,尋找新的棋子也在情理之中。獻婧娥素來有口皆碑,皇後會想到她,還真堪稱“用人唯賢”。

隻是獻婧娥班恬,卻恐怕也不是公認的那樣與世無爭。聽緗葵與幼藍的話,獻婧娥固然是沒答應與皇後結盟告發我與飛燕,可在皇後走後突然說出“協理永巷、告發娼妓出身”的言語,又怎會是感慨這麼簡單?唯一的解釋便是,獻婧娥已然知曉劉驁尾隨皇後而來,所以故意透露了皇後的意思給劉驁聽。與皇後的妒忌狠辣相比,劉驁自然會以為她安守本分不爭不妒,如此協理永巷之權便是手到擒來了。

而關於我與飛燕出身娼妓,恐怕更是獻婧娥借皇後之事蓄意告知劉驁。如此一來既讓劉驁與我生了嫌隙,又不會沾染自己半分,這招連消帶打,當真是不容小覷。今日若不是劉驁信我,恐怕我與飛燕早已身首異處。看來在這偌大的永巷,在鬥的人,遠不止看上去的幾位而已。

看似囂張跋扈的馬怡靜其實色厲內荏,看似賢良淑德的皇後其實佛口蛇心,看似仁善知禮的獻婧娥其實綿裏藏針。而好德不怠的肅婕妤、家世顯赫的寧容華、有女傍身的顧美人、受人利用的楊良人、新寵上位的衛順常、與世無爭的魏少使……除了飛燕,我早已經分不清誰真誰假,誰真心對我,亦或是包藏禍心。

我隻知道,我與飛燕能活至今日,並不是我的謀算比誰高明,隻是憑在去歲的鬥爭中洞悉的一點先機。換句話說,莫過“幸運”二字。

我也知道,我眼下該去做一件事,一件早該去做的事。

長樂宮風波就這麼平安過去了,好在有劉驁的龍威和太後的放任,永巷並無人敢多加議論。第二日,天氣出奇的好。望著少府裝裱好送來的《素梅圖》,我方驚覺已經開春兒,我在宮中不覺已有一年多的時光。

其實春天來來去去,燕子的歸期折在竹簡裏,就這樣剪開一個季節的尾巴。上林苑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化盡,草,忽然也綠了。陽光曖昧而溫吞,照著我一如既往的走,走在永巷,走在刀山火海,也走在嫏嬛仙境。

如今有了獻婧娥協理永巷,肅婕妤難得空出半日時光,又趕著天朗氣清,我便相邀與她同遊上林苑。微風拂麵,行走間呼吸著春蘭幽香,談談彼此從前的雲淡風輕,也說說現下的波詭雲譎。沉浸在春日泥土的芬芳中,似乎整個人都從永巷的爾虞我詐中跳脫出來,隻盡情享受眼前這片靜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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