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東門遜跟著陳一語便來到一個偌大的殿堂之中。隻見殿內聚集了數百身著白色長袍的太樂門弟子,其中有不少是女弟子,她們有序地麵朝殿內席地而坐,甚少交耳。東門遜和陳一語跟在其他弟子後麵也席坐在地後。不多時,一名麵容消瘦的青年弟子從內殿走出,麵向眾人盤坐在殿台的蒲團之上,便吹起手中的笛子。
初時笛聲輕柔、延綿細長,隨後波瀾漸起、起伏不定,順著笛聲東門遜腦海中不經意想起了以前的種種經曆,有喜有悲,有苦有辣,最親近的三嬸,隔壁的大武、阿寶和狗蛋,還有印象中朦朦朧朧的父母都在這時不停閃現。東門遜時而憨笑,時而哽咽,時而怒吼,就像腦海中的每一個人都走到了他的跟前,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笛聲方才停止。
殿台上的青年弟子放下手中的笛子徐徐說到:“此曲名為《人之初》,會使人回想起過往,你們都是始入太樂門的年輕弟子,與過去必有羈絆,隻有心法為本,破執悟空,明心見性,方澈悟修仙之道,你等可以細細回味,今日的早課到此為止。”青年弟子說罷便起身走入內殿。
東門遜用衣袖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扭頭看到身旁的陳一語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忍不住發笑。殿堂內一眾弟子陸陸續續起身離開,隻聽見身前幾位女弟子小聲討論道:“今天又見到玉甄師兄了,好帥呀!”
“是啊是啊,那舉手投足之間我都看得入神了,曲兒也吹得很好。”
“就是!”
東門遜看過去,隻見有三位女弟子一同往殿門走去,其中一位女弟子一下子便把東門遜的目光吸引過去。這位女弟子膚白唇絳,秀麗的眉宇上別著一枚鑲嵌有翠綠色瑪瑙的華勝,頭發間別著一支鎏金銀釵,談笑間皓齒微露,玉藕翩翩,看得東門遜目不轉睛。那女弟子眼角一瞥發現東門遜直愣愣地望著她,臉頰一紅,便避開東門遜的目光。
陳一語蹭了一下東門遜的身子,說:“哎喲你看你,剛入門第二天就開始留意起其他女弟子了,還看得目不轉睛的樣子。”
東門遜抓著陳一語的手臂,指了指遠處的那位女弟子問:“一語,你認識那女弟子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陳一語朝東門遜指的方向瞅了一眼,咧起嘴角笑著說:“小夥兒你眼光不錯,一眼就看上了咱年輕弟子裏麵公認最漂亮的女弟子丁飄飄,當時她剛入門的時候可似天仙下凡、仙姿玉貌......”陳一語劈裏啪啦地將丁飄飄的事情說了一通,聽得東門遜愈加入迷,嘴唇默念著“丁飄飄......”。
走在回廊上,東門遜腦海中還是回映著丁飄飄的容貌。這時一陣風吹來,東門遜打了個哆嗦,一摸背部原來衣服已經濕透了,東門遜扭過頭問陳一語:“一語,剛才台上吹奏的是什麼人,他吹的那笛聲好特別。”
陳一語滿臉正經地答道:“那是玉甄師兄,望海峰首座赤須子的弟子,人長得帥就算了,實力也是非常強,始終是門內比試的前茅。剛才早課時他使用了攝神術,聽者被笛音所牽引會迷失心神,影響程度視聽者功力和定力的深淺而定,你剛應該也不好受吧?”
東門遜用力地點點頭,陳一語感同身受地打了個嗬嗬。
頓了頓,東門遜又問:“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陳一語說:“每隔三天咱外門弟子需要聽授長老講學,其餘時間外門弟子要進行勞作。今天恰是長老講學,我們這會兒就去明心殿聽學。”
“凡將起五音,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黃鍾小素之首以成宮;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徵;不無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複於其所,以是生羽;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明心殿內,數十名弟子正盤坐在蒲團上,聆聽殿上吳長老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