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向門衛打聽清楚,蘇謙在雨中衝出了西宮,在街上繞了一圈,最終失望地回到了蘇府.
還好,他沒有出什麼事,我就放心了.
而現在的我,已經躺在了塌上,疲憊不堪,腦袋昏沉沉的.
不記得怎麼回到聽荷小榭了,也不清楚那身濕漉漉的衣服和滿臉的水痕到哪裏去了.聽著淅瀝的雨聲,我把頭扭向窗子外,雨還在下.
"主子."清脆的女聲從腦後傳來.
我回過頭,玉嫻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
"這是小婢向王禦醫要的方子,剛煮好的,給主子驅驅寒.主子累了好幾日,又淋了大雨,現在受了風寒,是要好好補補身子的."玉嫻朝那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吹了一口氣,說道.
"擱著吧,等涼了我再喝,你先歇著去吧."我疲倦地耷拉著眼皮子,沒力氣地說道.
"還有,桃澤館的宮女送來幾支上好的人參,是譚美人給主子滋補的,現在就擱在外頭."玉嫻又說道.
譚美人?在流雲軒悠然自得的她還有閑工夫送我人參?嗬,這年頭人參可是好東西,我心想.
"嗯,暫時擱著吧.等我歇好了再處理.把門鎖上,晚上別來打攪我."我邊說邊玩弄著一根發帶.
"是."她退下了.
我把頭重新扭回窗邊,細小的雨絲沙沙地下著,幾根疏枝上的花兒都落了,殘花朵朵,在雨中細細地落下.
現在終於可以細細地聆聽雨聲了.
盡管額頭開始發燙,腦袋有些昏沉.
這小病,可得歇上三五天.我可得天天喝那些苦澀的中藥了.唉.
又是孤獨寂寞的三五天,我暗暗想著.
好不容易喝完那有著濃重味道的藥水,我連喝了好幾口水才感覺嘴裏好受些.
合上眼,伴著細小淅瀝的雨聲,還有溫暖的香爐馨香味,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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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剛剛降臨,突然好像有人輕咳了一聲,我矇矓地睜開眼,望望那若隱若現的窗外,雨還在下,淅淅瀝瀝.
香已盡了,四周圍有些黑暗,僅有微微的光亮從窗子裏射進來.
"咳咳--"我邊咳嗽邊打算點亮床頭的蠟燭照亮.
黑暗中,我被一隻有力的手拉住,驚了一下.
誰?不是玉嫻啊,我不是告訴她別來打攪麼.
那隻手微微動了一下,遲疑了一下,放開了,伸手代我點亮了蠟燭.
我努力睜大眼睛,借著光亮,我看見了一張英俊的麵龐:莫問.
"咳,你嚇死我了,怎麼進來的?莫問."我委婉地笑了笑.
"當然是靠腦子."他笑了笑,指了指我背後那扇隱著的窗,"那窗你開過吧,沒鎖上,關得不嚴實,我就進來了."
"哎."我有點生氣,"這可不是君子的表現,別人還以為是有賊呢."
"能進皇宮的'賊'恐怕也隻有我了.丫頭,這麼早就睡了,還是我把你叫醒的."他一臉壞笑.
"好,你夠高明,行了吧.我有點累,就先睡了,才剛天黑你就來吵我,真是的."我無力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