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自己。
吳湄會走的,她一定會走的。也會離開自己,一定是的……
內心的悸動,好像被沈白強行壓了下去。可是,不代表沒有存在過——
有的時候,太過自我封閉,可能會錯過新生。
……
將他的神色盡數收入眼中,沈白的反應如何毋寐並不期待。
隻道,果然如此。
狼如果不奸詐多疑,早就滅絕了。
今天,隻是為以後埋下一顆小小的種子,至於最後的成果嘛……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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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一直低著頭,沒有再回答。在這一刻,他的疏離客氣蕩然無存,餘了幾分死寂。
好像他們之間一堵牆倒塌了,卻又慢慢地再築起一道牆。
毋寐不急,好玩的還沒開始呢。
遠處鍾聲傳來——“咚……咚……”
毋寐唇角勾了勾,有些愉悅。
來了。
……
轉角進入小巷 那裏沒有路燈,寂靜幽深像怪物張開的大口,好像在嘲弄人類陷入危險而不自知,仿佛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毋寐的住處隻要再往北走一段就到了,沈白則需要穿過小巷,兩人本應該在此分別。
“今天真是麻煩學姐了,就到這裏吧,學姐再見。”
沈白又掛上了溫和疏離的笑臉,微微頷首朝毋寐說道。
他急於獨處,有好多事情好像要脫離他的控製,他很不安。
“沈白,我……”
毋寐的唇有些顫抖,好像一個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的小孩,她能感覺到,自己仿佛將心愛的少年推得更遠了。可是,話未說完——
“謔!回來夠晚啊!讓爺爺好等!”
粗嘎嘶啞的聲音從巷子裏傳出來,伴著一陣哄笑。
暗處出來五個五大三粗小山一樣的漢子,一身流氓氣,眼神貪婪狠戾。為首的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紋著猙獰的花臂,將手中燃了一半的煙按到牆上,有些發狠。
他們嘻嘻笑著,不懷好意,身上的酒氣煙氣和汗味直衝人鼻子。五個大漢手裏掂著棍子和刀,朝著兩人走來,呲著牙笑,活動關節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幾個流氓看著毋寐的眼神,有幾分淫邪。
沈白皺了眉,那些臭蟲的眼神讓他非常非常厭惡。
看著慢慢靠近的五人,毋寐麵色有些發白,可仍是一副鎮定的樣子。
她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悄悄挪到了沈白身前一點,手背後,示意沈白找機會從後麵跑開。
沈白皺了眉,拉住毋寐的胳膊欲將她扯到身後——
不管是病弱還是如何,他總歸是男人。
可是……
“砰!”
“沈白!”毋寐急促地尖聲喊,已經有些失聲,她目眥欲裂,向來淡然溫和的麵龐有些瘋狂。
沈白隻覺腦後劇痛,溫熱的液體流進了眼睛,朦朧間入目的是吳湄驚恐的臉,失控的呼喚已經帶著哭聲。
沈白張了張嘴,想讓她快跑,卻發不出聲音。
然後……他感覺到一具泛著冷香的軀體覆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頭被一雙纖細的手臂摟在懷裏,護得嚴嚴實實。
接著,伴隨棍棒擊打的聲音,傳來女人沉悶的哼聲和嗚咽,一下,一下。
“哼……沈白……”“咚!啪!……”
摟著沈白的纖細手臂漸漸沒有了力氣。
沈白拚命想睜開眼摟住這個蠢女人,他從沒有這樣痛恨過自己沒用,可是怎麼也動不了。
吳湄!吳湄!吳湄!
意識沉淪之前,他恍惚聽到
“老大,咱弄了兩個人,那大小姐不是說隻要堵住那個女人給個教訓嘛……”
“管那麼多!那小白臉估計是她姘頭,打就打了!……”
……
……
許久。
本應該昏迷的毋寐,慢條斯理地爬了起來。
一身雪膚哪裏有半點傷痕。
看著裙子上屬於沈白的血液,她嫌棄地皺了眉,這條裙子她還挺喜歡來著,嘖,得扔了。
明明都說過了讓他們下手有個度,別出血……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毋寐挑了挑眉,眼中有些欣賞的意味——
果然這頭小白眼狼受教訓的樣子很讓人舒爽。
毋寐望了望遠處,好像有人來了。
她手指微微動,施了障眼法。
……
“這裏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