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親(1 / 1)

聽到自己的父親,陳福身體不由得一愣。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但陳福清楚的記得一件事,在他剛上小學的時候,父親有一年並沒有回來過年。也正是從那一年後,父親才開了一家酒廠。而從那之後,家裏麵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變得不順心起來。

這次陳福點燃了一根煙,他吸得很慢,吸得很深,似乎想以這種方法來撫平心中的激動。

看著陳福一支煙吸完,陳歡緩緩的說道。“根據記憶中的地址我找到了他,我叫他陳叔,似乎冥冥中就有著這種關係,我叫起來也非常的順口。

我不知道一個時刻把微笑掛在臉上,時刻對人畢恭畢敬的陳叔是做什麼的,但我知道這個能拍著市委書記稱兄道弟,去部隊跟走親戚一樣的人物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幫我送到了那個軍官手下當兵,我心甘情願的在他手下當了三年兵,三年的時間我跟在他身邊,對於他的生活習慣,我了如指掌。但我畢竟不是木頭。都說部隊裏是能發現真感情存在的地方,所以我讓他多活了一年。在他死的那一刻我發現他懷裏揣著三份資料,還有一份是叫我外出任務的命令。一份是我的,一份是我父親的,還有一份是我家那位老爺子的。我不知道他早已知道我的事情,當時的我來不及如何思考便匆匆帶了那份委命狀逃了出去。

事後我仔細的看了那個老頭子的資料。他是一個肯不擇手段的謀略家,可以利用身邊一切人來幫他完成自己的事情,可以利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人,把他的兒子變成一具殺人工具。我看到的是對親情的殘酷,和一顆狼子野心。是他親手把一個幸福的家庭拆開,是他葬送了我父親生命。是他破壞了我的家庭,然後我回到了家中。”

“那年我十八歲,我親手殺了自己的爺爺。多麼荒誕不是嗎”! 不荒誕,至少在陳福看來不荒誕。因為如果是他自己不一定比陳歡做的決絕,卻一定不會讓他好受,但陳福有個好爺爺,一個為了能給自己孫子買些課外讀物而戒掉幾十年煙癮的好爺爺。

看著一臉平靜,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的陳歡,和眼神裏有的隻是一種釋然。陳福心裏不之怎麼突然感覺很不是滋味,雖然感覺不到這個男人的苦,他知道這個男人心裏的苦,他知道這種對命運無助的感覺是一般人所難以體會的,但他不知道這個改遭千刀萬剮的老天為何要如此不公,然後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看了看陳歡,至少他覺得自己比他幸福,他有一個為他擋風遮雨的父親,他有自己的家,而他什麼都沒有!

他掏出一根煙為他點著,然後點著,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是一個合格的聆聽著,最後他默默的坐到剛搬來的凳子上。他需要思考一些自己的事情。

一個跟政府有著這麼多關係的人,在被人誣陷酒精造假,卻不能澄清的人這是多麼狗血的一件事情。陳福很驚訝,也很迷茫。直到他聽到一段自已讓他震撼到幾晚都睡不著的一段話。然後他心裏麵有的便不再是驚訝,而是迷茫。。。。。。。

看到陳福驚愕的表情陳歡繼續說道。“陳叔不是官門出身,這點你很清楚。他不過在部隊呆了幾年,最後退休出來找了份工作的退伍兵而已。終究還是農村人,當然進不了這個依舊以世襲製度為基礎,以錢權利益為中心的政治圈。所以他走了與政治相反的道路,在當時黑社會這種詞並不突出。而陳叔走上了這條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順風順水一步步走到這個省的龍頭大佬,但我知道他落水的原因必定和這有著潛在的聯係。”

沒有理會微微張大嘴巴的陳福,繼續說道。“一夜之間,本省地下勢力全部大洗牌,省軍區部隊直接圍剿,那一晚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掃黑,更不是維護什麼社會治安,民生安全。那一晚的目標直指陳叔的經貿集團。那一晚經貿集團倒閉,地下勢力萎縮,矛頭也直指陳叔。我不知道這其中的有什麼聯係在裏麵,但我知道裏麵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因為整個省除了我便隻有陳叔幾個兄弟知道他是全省地下勢力的核心人。即使他走進自己的經貿大廈別人依舊不會認識這個人,而那一晚我聽到的消息是陳叔被當場擊殺。那一晚政府對外放出的消息是恐怖襲擊。多麼嘲諷的一個消息,我沒見過一個自己罵自己可以罵的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或許你不知道經貿集團,但你應該知道你父親有個酒廠。而這個酒廠就是為了掩蓋這所被地下勢力染黑的經濟貿易場所,也就是你所理解的洗錢。”

猶如一個驚天炸雷一般的炸在陳福的腦海,他很難把一個斯文如一個書生的父親和這個人口中所說的人物相吻合。陳福握緊的群頭微微發白,絲毫感覺不到直接嵌入手掌的痛楚。身體微微顫抖。他站了起來。

“我如何相信你?”

搖了搖頭的陳歡說道。“因為我那一晚沒有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