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玄青對著她離去的背影痛心疾首,手中的杯子捏的粉碎,喃喃罵道,“逆子,造孽啊。”
卓薇薇一麵安慰身旁抽泣的母親,一麵怯怯的插嘴,“姐姐,姐姐她沒有這麼壞的。”被卓玄青一瞪眼,又嚇得閉了嘴。
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景然站起身,“蜚蜚生長在鬼絕穀那麼人心險惡的地方,如果不是這麼心狠,可能也活不到現在。她跟師娘說起自己的童年時,的確遭到了一些我們難以想象的欺辱,她如今變成這樣,怕都是環境所逼。要想讓她重新找回人性的善良,也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她改頭換麵的。”
卓夫人感激的看了聽景然講完,連連點頭,也拉著卓玄青的衣袖,斷斷續續地說,“是啊,蜚蜚給我講了她小時候的事情……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嗚嗚……她說過在鬼絕穀裏曾經因為心慈手軟反被奴婢們當替罪羊,受了不少莫名的罰……她應該是怕了,才會這樣的……”
景然看師父仍舊緊擰眉頭,向他鞠了一禮,“師父,我去找找蜚蜚,不能讓她返回鬼絕穀了。那樣,她的人生才是徹底完了。”
卓玄青無力的點點頭,“一定要把她留在卓府,不能再放她回那個鬼地方。”
卓蜚蜚剛進到房間,身後的景然便跟了進來。卓蜚蜚回身瞟了他一眼,道,“這麼急著把我攆走?我說了會走,自然不會繼續賴著。”
景然徑自走到床前的桌案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了兩杯才抬頭看向卓蜚蜚。譏笑道,“貌似,你還欠著我幾個要求沒做呢吧?這麼快就想遛?”
卓蜚蜚忿忿地瞪著景然,“兩個,你還有兩個要求。快說,做好我趕快離開。”
景然認真的看著卓蜚蜚,“隻要我在卓府一天,你就不能離開這裏。”
卓蜚蜚瞥了景然一眼,“何必強人所難呢。難道要我死皮賴臉的攆也不走?”
景然搖頭,“師父要你留在府中。”
卓蜚蜚冷笑,“笑話,他真以為是我父親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成,他要我留下,我就要聽他的?”
景然也冷笑,“恐怕是這樣。”
卓蜚蜚繼續冷笑,“哼,還沒有人敢強迫我。”
景然也笑得更冷,“我倒是想試試。你可別忘了,打不過我,你是不能離開卓府的。”
卓蜚蜚眼露凶光,咬牙恨道,“你別欺人太甚。”
景然定睛看著卓蜚蜚,良久,突然溫柔的對她說,“蜚蜚,以後我會護著你的。”
卓蜚蜚本來以為已經撕破臉,就要打起來了,結果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一口氣沒順過來,傻愣愣地跌坐在地。景然難得見到卓蜚蜚如此可愛的模樣,不禁笑彎了嘴角,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開始以打趣她為樂,看到她發窘的樣子就莫名的心情好起來。這樣想著,便俯身順著力道在卓蜚蜚小巧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驚怒的卓蜚蜚瞪大了眼睛,反手甩向景然兩個巴掌,可惜全被景然接住了,並就勢將她雙手鎖在背後,眼中寫滿了甜蜜,哈哈一笑,一個熱吻排山倒海的將卓蜚蜚包圍。
那天之後,卓蜚蜚被監視在景然、雲非凡和卓薇薇的視線範圍內防止逃離卓府。三個人白天拉著卓蜚蜚學習一切有關禮孝道義的書籍,晚上睡覺則被安排在卓薇薇的房間,簡直找不到一刻自由的時間。
景然還是一貫冷漠,偶爾打擊下卓蜚蜚想要逃跑的信心,那晚的那個吻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隻是卓蜚蜚,每次見到他都會小心翼翼,防止被這個登徒子再次輕薄。而每次景然看到提防著自己的卓蜚蜚,都會難得在他冷酷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
就這樣被壓製著過了幾日,卓蜚蜚更加深了對卓府上下的恨意。她不能理解他們口中說的這是對自己的保護,這種限製自由的保護對於她來說就是懲罰。她被這幾日的說教教化的初現禮儀,心裏卻更加嘔著卓府人的氣。
一直到六月十五夜裏,卓蜚蜚終於找到報複卓府的機會,那就是,當子時快到時,卓薇薇被卓蜚蜚甩出房間,拒絕再現晉王府地下山洞中最高效的治療方法。
大家顯然被卓蜚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搞的措手不及,但是無論怎樣威逼利誘,卓蜚蜚似乎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決心就是不參與的態度。卓玄青惱怒之餘隻能匆忙帶卓薇薇回到平時練功的密室中,采用一直以來的治療方法。
被人們丟在一邊的卓蜚蜚也沒有高興多久,隨著子時的到來,漸漸感到體內熱症發作。這裏沒有鬼絕穀中的寒冰池,情急之下隻好跳進園中的池塘。可是,這片池塘的溫度並不低,又是經過了白日裏太陽的照射,身上的灼熱剛被驅散了不久,一陣陣火燒的熱感愈發加重地襲來,燒的她意識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