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言(3 / 3)

西漢中期,延續“漢武盛世”的餘波,“昭(帝)宣(帝)中興”堅持了一段時期的繁榮昌盛,經濟繼續發展,物質依然富饒,國力還是比較強大的。但由於兩漢朝廷始終難以鏟除的兩大痼疾:外戚專權和宦官幹政,自來就是劉家天子治國安邦、高坐皇位的隱患,並於最終先是毀滅了西漢,後又毀滅了東漢。西漢末年,外戚王莽篡位,建立新朝,成為西、東漢之間短暫的過渡期。由於王莽才德難以服眾,苛政不孚民心,社會動蕩不安,出現綠林、赤眉起義,速速將其消滅了。

而參加了起義軍的原漢室宗親劉秀,便借機悄然崛起,先是韜光養晦,漸漸羽翼豐滿,招集人才,爭取民心,積聚力量,在昆陽之捷中大顯身手,在燕趙之地上稱帝複漢,最後打回中原,定都洛陽,削平餘亂,再次統一全國。在位期間,劉秀休養生息,發展生產(釋放並禁止殘害奴婢,清查土地,減輕賦稅,興修水利);加強統治,改善政策(完善監察,推崇尚書,削弱三公;裁並縣治,撤消都尉,精簡官吏);而他又是個好學之君(愛好經術,提倡儒學,獎勵名節),使得國家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科學達到全麵繁榮和進步,繼西漢的“漢武盛世”而出現了“光武中興”的崛起之勢。再加上此後的“明(帝)和(帝)之治”,如竇固、竇憲征匈奴,班超使西域,與羅馬建交,佛教入華……在東漢也堅持了數十年的封建太平盛世時期。東漢前、中期,在統治上沿用西漢的許多方針與政策,而且在一些方麵做了調整與改革,使之更加適合當時的社會狀況,政權進一步加強與地方勢力的融和,使國家趨於穩定,各個方麵實際上已超過西漢的水平,取得了光輝的成就。表麵看來,東漢似乎沒有西漢那般大開大闔、叱吒風雲、轟轟烈烈;但它穩步發展、不動聲色,社會各方麵還是在進步的。這種熱鬧與平靜的不同風格,正如漢武盛世與文景之治、康熙大帝與雍正王朝、大唐與兩宋之間的差異一樣,各有千秋,相得益彰。

可惜,東漢仍然毀於外戚與宦官之手。經過竇氏專權與黨錮之禍,國家迅速衰落;在黃巾軍狠狠的打擊下,劉家朝廷日薄西山;加之諸強割據,王朝名存實亡,百姓流離失所,“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曾經的太平盛世一去不複返;此後,三國鼎立,逐鹿中原,漢朝苟延殘喘,接近“尾聲”。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曹操病逝,其子曹丕逼漢獻帝退位,自立為帝,國號為魏,於是兩漢王朝徹底推出了曆史的舞台,長達422年(公元前202—公元220年,中間包括新朝的15年、劉玄政權的2年)的統治終於劃上了句號。

在勤勞、智慧的中國人民的努力下,在局麵穩定、物質繁盛的兩漢王朝裏,創造了燦爛、輝煌的文化科學成就,水平高超,貢獻卓著,對後世作用巨大。並且,兩漢的文化科學事業,明顯有延續傳承、發揚廣大的特征,往往興起於西漢,而鼎盛於東漢,這是一個可喜的現象。隨著政權的進一步加強與地方勢力的融和,國家也更趨於穩定,無論是文化教育、科學技術,還是經濟生產,在西漢的基礎上,東漢均大有進步,走向全麵繁榮。

教育方麵,在西漢誕生了古代的高等學府——太學;藝術上,西漢的樂府、百戲等音樂戲曲雜技舞蹈的開創之功,影響深遠,東漢則書法、繪畫已開始漸漸成為新的藝術門類;工藝與製造業方麵,西漢出現了做工精細的陶俑及船模,東漢製陶業更是大發展,徹底脫離了青銅時代的束縛;就史學言,兩漢時期出現了兩部震古爍今的偉大巨著——西漢的《史記》與東漢的《漢書》,它們同樣也是文學名篇;就文學言,兩漢的賦(尤其西漢四大家)堪稱盛世雄文,兩漢的散文(尤其賈誼、晁錯等人的政論文)也很出色,還有漢樂府乃唐宋詩歌的重要先祖之一,東漢末年的“建安文學”(尤其“三曹”、“建安七子”等大家)可謂文學的黃金時期;在哲學、宗教上,東漢初年出現了王充這樣的唯物主義大思想家及其名著《論衡》,東漢還引進了佛教,道教也正式創立,而兩漢天子均愛儒家(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光武帝也“愛好經術,提倡儒學,獎勵名節”),於是中國首次出現了宗教全麵鼎盛的局麵。

在科學技術方麵,蔡倫的造紙術居中國古代“四大發明”的頭一個;張衡的地動儀、渾天儀是世界天文史上的奇跡與首創;撰寫為後人奉為中醫經典的《傷寒雜病論》的張仲景,發明“麻沸散”(世界最早的麻醉術)與“五禽戲”(中國最早的體操)的神醫華佗,是東漢的兩大醫學家;《九章算術》是誕生於東漢的古代數學傑作;杜詩發明的水排是工具技術上的一大進步,大大提高了生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