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胎屍雖已腐朽,不見麵目,在其不遠處發現了包裹的柔巾,上麵繡有三朵含笑,殊人不知你的主人最愛此花,所用之物必有含笑,難道現在還想抵賴不成?”貴妃指問到。一個內監端來托盤,上麵放著一條沾滿淤泥和血跡的黃色柔巾,隱約可辯出上麵的確有些紅色的繡花。德帝看了看身旁的貴妃,再看了看皇後,“皇後,此事,你怎麼看?”駱皇後整了整衣衫,準備躬身答話,這時,事件主角嶽婕妤也被帶進殿中。
這位嶽婕妤,年約二十五六,是德帝眾妃中最為年輕,不是官宦出生,小家碧玉一枚。德帝雖不貪女色,身邊的妃嬪多是徐娘之姿,若身邊有個年輕貌美的,倒是能鶴發換新顏,不是有句老話,雙十女子多才貌,炫鐵化成繞指柔。千錘百煉的精鐵尚且逃不過成美人手中絲巾,英雄氣短也情有可原。當年德帝在微服私訪時,遇到這朵解語花,就如久旱逢甘霖,沒過多久便迎進宮,立為婕妤。
婕妤年輕貌美,當然惹得妃嬪們嫉妒,但她做事處處小心,對誰都保持若遠若近距離,既不是皇後派,也不是貴妃派,入宮五年,小事刁難會有,但大家也沒敢給她掀起多少波瀾。現在出了這事,若不順勢踩兩腳就說不過去了。大家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看著眼前身穿紫色宮裙的年輕女子,本該玲瓏可愛的麵容,但現在卻是淚眼婆娑。
德帝臉色更是憂鬱:“婕妤,這條裹巾可是你的?”嶽婕妤跪下答道:“是臣妾的貼身之物。”“為何出現在芙蕖池?”“臣妾多日前突感不適,難以進食,懼宮規森嚴,若有剩食將被責罰,特命侍女將剩食投入芙蕖池,想必池中有魚,想必不礙事。”“你說你投的是剩食,那個胎屍是什麼回事?”林貴妃忍不住插嘴問到。“這個,臣妾不知,臣妾僅投剩食。”嶽婕妤惶恐,匍匐在地。可是貴妃像是要坐定她的殺嬰之罪一般:“若不是你,何來這種事情,陛下,請太醫院李梳院來看看她是否有懷孕之實。”嶽婕妤一聽要傳太醫,嚇得不輕,畢竟太年輕,總是沒有宮中婦人好手段。她哭喪著臉,“陛下,臣妾的確在幾個月前有孕,隻是一直瞞著宣敬司,沒有上報,就是怕宮中有心人乘機傷害龍胎,可是胎兒尚不足兩月就夭折了,隻能將胎兒棄在芙蕖池。陛下,請您饒恕臣妾不報之罪。”“你私懷龍胎,這本是一罪,流產後又私下將龍胎拋入池中,惹出如此風波,實在有傷皇室顏麵,陛下這種惡人理應當誅,否則宮規難容。”林貴妃站了起來,靠向德帝。德帝此時心裏一團亂麻,看來池中胎屍的確是他尚未出生的孩子,現在沒了,心中憤恨難抵,而真的要因宮規處死嶽婕妤,看著她的可憐模樣,又不忍心。貴妃又在一旁請旨處置,旁邊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不做了結定會再生事端。
旁邊的皇後娘娘突然說話:“陛下,依臣妾見識,此事還需太醫過來看看才穩妥,盧太醫已經回京,不妨召他來看看,給個結論,也方便陛下定奪。”德帝看著她,皇後說的話似乎有些其他別的含義,請太醫也好,現在隻有嶽婕妤的一麵之詞,實在太難以信服。他點了點頭,喚來薛全。皇後也招來侍女,在內殿辟出一個地方,方便太醫查看。其他跪著的侍女也已送到旁邊的房間,等候處置。另外一邊的林貴妃,心裏卻有點七上八下,陛下找來盧太醫,就怕他看出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