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殿外,各宮娘娘紛紛前來問安,都被薛公公擋在外麵:“陛下已蘇醒,並無大礙,吩咐誰都不見。各位娘娘請回吧。”其他評級低的宮妃看著皇後與貴妃,由他們拿主意。貴妃淚眼婆娑,一副將要暈厥姿態,而皇後雙手合十,口中默念,沒有著急走的架勢。正宮主都沒動,大家也不敢違反宮規,隻能靜靜跪著。過了一盞茶時間,皇後示意起身,對眾妃說:“陛下有恙,我們這些宮中婦人,應分君憂。諸位,回宮去吧。跪經一晚,以求聖安。”
目送皇後走遠,剛剛還是梨花帶淚的貴妃娘娘,水靈靈大眼瞬間精明凶狠起來。她小聲喚來身邊心腹,低眉細說幾句,指了指遠去的皇後,又指了指跟著走的其他妃嬪。聲音細碎,分辨不出說的話語。能讓貴妃娘娘露出如此狠絕麵色,看來又有人要倒大黴。
元德殿內,倚靠在龍榻上的德帝,臉色有些蒼白,剛剛服過參茸湯,氣順了,神還沒緩過來。他看著跪在一旁伺候的薛公公:“你說,那個嬰孩,會不會是朕的兒子?”薛公公磨蹭半天,說道:“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會有金冊玉牒,懷孕的妃嬪定會建冊,哪怕是滑胎,該有的都會有。陛下,請勿多心。”“你這也算安慰朕?!”他瞪了薛公公一眼。“若是宮中野種,隨便找個宮女認罪就好,但那個胎兒有皇室的印記,這是秘聞,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在場人數眾多,哪個人居心叵測又有誰知道?你忘記上個月的呼台河舊案嗎?雖然姚成龍沒發現那人有動手跡象,上奏說都是遺老的捕風捉影,這件事來得如此突然,不查不行。薛全,傳姚成龍。”“是。”“你說朕是不是老了,那孩子是不是朕的兒子?”薛公公快步退出大殿,沒有接德帝的話。
姚大人入宮尚不足一個時辰,一個後宮內監就匆匆跑到元德殿,將事情稟告薛公公,薛全雙眉一皺,拍了一下腿,:“你在外候旨,灑家去去就來。”一刻鍾時間,薛公公傳來步攆,陛下移駕永泰宮。把心腹姚成龍甩在一旁,趕去與自己不親近的皇後那,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快到永泰宮門前,就聽到好幾個人的哀嚎聲:“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啊,啊。”那叫聲甚是淒厲,膽小的人定會毛骨悚然。“說,芙蕖池裏的胎屍可是你拋進去的?有人看到你半年前將一個囊裹扔到池中,可可否屬實?”女聲問道,音色溫柔,語氣威嚴,德帝沒多想就知道是貴妃的聲音。柔若扶柳,剛若驚鴻,是他對自己的愛妃美妙聲音評價。“奴婢不知,那個包裹是嶽婕妤交與奴婢,說是些餿飯剩菜,要奴婢拿去處理,處理,奴婢並未打開。”哭喪的女聲,上氣不接下氣說著。其他的聲音繼續求饒。
德帝憤袖快步進殿,薛公公趕忙喊到:“皇上駕到。”屋子裏亂成一團,地上趴著幾個宮女,頭發淩亂,一看是用過宮刑,皇後在主位上,沒有說話,貴妃居於左座,其他有品級的妃子也依次落座。一看皇上來了,紛紛行禮。我們的皇上沒有說話,一股腦地坐在正殿主座,臉色不太好看。他原本打算將這事化小,平息風波,貴妃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下好了,剛過中秋,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他有強烈的預感,大事還會發生,作為帝皇,不能掌控全局,未知的心慌會讓他內心煩躁。
德帝給了坐禮,大家重新就坐,命人扶起匍匐地上的人,這才看清是嶽婕妤的宮人。當頭的那位宮女被施了杖行,剛剛喊冤幾聲怕是費了大半力氣,臉色蒼白,快要昏死過去。其餘的幾個狀況好些,遇到這種九死一生的場麵,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嶽婕妤呢?”德帝撓撓頭,身旁林貴妃主事公公說道:“奴才已經派人去請了,頃刻便到。”“下麵的回話,貴妃剛才詢問的裹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首的宮女氣若懸絲:“回陛下,那是,嶽婕妤交與奴婢丟棄的,婕妤說是剩飯菜。宮規嚴格,若是被發現有這麼多剩食,恐被責備。陛下,奴婢的確不知囊腫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