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被中的鶴兒一聽這話,心中慌亂起來,頂著錦被縮到一角。錦被中空氣本不多,她一緊張更是呼吸困難,不過雙手仍是把被子抓得死死的,絲毫不肯放鬆。
宮女掌上了所有的燈,內閣一下子變得明亮通透,猶如白晝。趙恒挽起衣袖,隻見手臂上滿是指甲印和牙齒印,他不禁驚惑地皺起眉,這錦被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不再多想,兩步邁上床,雙手並用扯下錦被,盡管鶴兒每夜挖洞做身體鍛煉,可她的力氣在自小練武騎射的趙恒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錦被被高高甩起,飛揚落地。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一刻。
接著趙恒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早該想到的,這錦被裏的東西這般“凶悍”,不是野獸就是梅鶴兒啊!
打量著她,隻見她俊俏的臉上流露出少有的驚恐之色,竟比往日更顯得楚楚動人,衣衫有些許淩亂,酥胸半掩,幾縷秀發垂至麵前,這是一種意想不到,難以抗拒的誘惑。
著實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莞淳善解人意至此,給他準備這樣一個驚喜,真是煞費苦心。曆朝曆代後妃為爭寵不折手段,勾心鬥角,而他卻擁有這幾位如此通情達理的娘子(宋代皇帝對妃子的稱呼),得想齊人之福,一種人生得以圓滿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既然如此,良辰、美景、人意他一樣也不能辜負。想罷,開始寬解自己的腰帶。
鶴兒看得傻了眼,原本還在憂心該作何解釋賢妃娘娘的去處,他到替她省力氣,問都不問,索性將錯就錯了。這還得了!?
鶴兒欲下床,可他卻向前邁了一步堵在床邊,她一看硬來是不行的,於是又退回了裏麵。搜索一周,隻找到隻枕頭可供利用,她觀察下周遭形勢,不假思索地舉起枕頭便向趙恒砸去。
不料他反應極其敏捷,一個側身,輕鬆躲開。露出一臉“你敢對朕動手”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出現的那抹狡黠的笑,似乎鶴兒此舉不足使他惱怒,她如此一反妃嬪溫婉順從的常態,反倒激發了他的新鮮感和征服欲。
他寬衣解帶向來是由人伺候的,如今自己動起手難免生疏。不過他發現鶴兒似乎接受了命運的安排,隻是雙手抱膝安靜地坐在床上看著他一件件脫去外衫隻剩下明黃色的寢衣,她似乎在欣賞,又像在等待。
他一點點靠近她,不知為什麼感覺很緊張,這種刺激奇妙的感覺連他娶王妃時都不曾有過,可謂是破天荒。也許在他潛意識裏沒有完全打消來自鶴兒的安全警告,即使她什麼也不做。就好比鑽入深草中尋找被射中一箭的猛虎,不確定它是否仍具有攻擊性,會不會突然竄出將人撲倒。
他離她足夠近了,近的可以聽到她的心跳(當然他不會認為那是從自己胸膛內的發出的聲音)。這種距離看她,他的心都醉了。就在他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她突然伸出雙臂作交叉狀擋在自己麵前,他一驚,沒看懂是什麼意思,隻見她平靜地指了指他身後:“官家,走水了。”
趙恒心下一驚回頭看,果然,梳妝台旁的幔簾燒了起來,火勢不大,甚至沒能引起他的注意。原來,她要砸的不是他,是燭台。
他翻身下床正欲叫人,轉頭看她,發現她正得意一笑,他心中不由得慪火。此時,她的美都變的那般可恨。
他再次一躍跳上床,逼近她:“怕什麼,還燒不到這裏。”說著向她撲去,鶴兒早有所料,閃身避開,衝著門大喊道:“來人呐——走水啦——”他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可已經來不及。
很快,兩名宮女跑了進來,望見床上“熱鬧”場麵,不僅臉一紅,跪到了地上:“官家恕罪。”
趙恒無奈隻好下床:“跪在那裏做什麼,滅火!”
“是。”
火滅後,青煙升騰。他轉頭看向她道:“你來,為朕著衣。”鶴兒一聽知道自己已脫離險境,於是下床照做。
不久後,潘忠良喘著粗氣跑了進來,口中還叫著:“官家,沒傷到龍體吧?”站定後隻看一眼,便呆若木雞,連行禮都忘了。他瞧見鶴兒正在為官家係紐扣,氣氛極其曖昧,關鍵是二人皆衣冠不整,同時他又注意到床上的一片狼藉以及被燒去了大半的幔簾,猜想定是二人翻雲覆雨之際打翻了燭台,當是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你發什麼愣?方才如何不見你?”趙恒問。
“回稟官家,賢妃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