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帶著寒氣的劍向自己的心口越發近了,陸顏青隻覺得麵前之人好是熟悉,當劍身沒入身體,與肉發出的那種聲音微微刺耳,陸顏青隻覺得胸口處很疼,卻隱隱的像是記起了什麼。
一個微涼的懷抱迎接了某個直直向後倒去的女子,微微的竹葉香裏夾雜著些許別樣的味道,好聞,陸顏青用力的吸氣,仿佛可以把這味兒一直嗅到心裏去。
葉冉眉頭微蹙,寂靜了多日的眼裏第一次有了別的東西,不是殺氣,也不是狠厲,而是一種無奈,深沉的無奈,還有怎樣都抹不開的孤寂感。
“淺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冷冷的聲音伴隨著的是絲毫沒有停止的動作,輕柔的手將那劍險險的自心口側拔出,原先的白衣似雪,如今已是白衣染血。大片大片的紅色,在那潔白的衣衫上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隻是那人卻一如以往的冷冽,沒有一點點的動容。
原先氣勢洶洶的女子手一鬆,連劍鞘都再拿不穩了。跪倒,頭磕在地上。
葉冉沒有再多做責怪,隻是淡淡的笑,隻是這笑意未進眼底,“我以為你們三姐妹,數你最知事,原來,不過隻是一個不能成事的罷了!”說罷,男子輕輕拂袖,似乎毫無用力,隻是不遠處的淺淺一時間已經是爬不起身來了。
良久,風都停了。有人走過去,想要扶起她,卻隻聽到她說,“莫要動我。”
無人知曉,那女子頭磕到的那一片土地上,不是血,隻有淚。她受到的懲罰不大,不過便是廢去一身武功!若然沒了這武功,她可以回去,那該多好?
淡淡的笑容,卻是濕透了的臉龐,長久的在竹林外,一動不動。
陸顏青醒來的時候,隻有一個感覺,好疼啊!女子低頭看胸前,薄薄的被子,抬手將被子推開。
啊!我的衣服呢?
某女驚訝的看著身上隻有一圈紗布……胸口的地方還滲著血!咬了咬唇瓣,她怎麼了?
這時,記憶慢慢回壟,陸顏青忽然很好奇那個懷抱是屬於哪個人的,淡淡的香味,熟悉卻又帶著一種陌生。
他的懷抱明明是冷的,卻能讓她溫暖起來……他,是誰?
“姑娘,你醒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門口傳來,驚喜的放下手裏的東西跑過來對著陸顏青又看又摸……
“呃……”終於是忍不住的陸顏青,有些尷尬的笑笑,“要不……等我把衣裳穿上了你再看?”
那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嘿嘿一笑,“姑娘開什麼玩笑?您的衣服可都壞了呀!”
“啊?”陸顏青一愣,“那我就要這麼的給你看呀?”
“噗哧!”那女子忍不住笑了,“不是給我看,是給我們莊主看……”
“嘎?”陸顏青瞪大了雙眼,“不行不行!他是男的誒!他怎麼能看呢?”
“可是,都是他給你療傷,給你上藥啊!”看著陸顏青這般有趣的反應,似乎是感覺到了多年都沒有過的那種鮮活,她不由的多逗了幾句,“早看光了,你也別介意,嫁給我們莊主當莊主夫人不就得了?”
陸顏青開口正欲反駁,卻忽然不怎麼想拒絕,她看了看麵前的女子,直把人看得都渾身不舒服了,忽然開口,“你是誰啊?”
“我啊,我最近被改名淺月,是代替淺水姐照顧莊主一陣子。”女子說的很是自然,仿佛沒什麼不對,可陸顏青聽著就是另一回事。
“誰是淺水姐?”
“啊!就是先前莊主的貼身侍女,後來為了要讓我們莊主去找你被莊主打入黑室的人咯!”
“她為什麼要讓莊主來找我?”陸顏青聽著,怎麼覺得好像自己挺對不起那姑娘的,有些雲裏霧裏的。
“淺月,你話多了。”隻是沒有等淺月回話,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入陸顏青耳中,一抬臉,陸顏青驚豔了!
帥哥啊!
明明人家身上冷冷的氣息已經可以凍死人了!可是陸顏青卻偏偏像是感受不到一樣,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沒有衣衫蔽體,連被子也在一邊涼涼的看著女子身上好看的風景。
葉冉看了陸顏青一眼便別開了頭,女子眼裏那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的心無法控製的停了半拍。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仿佛心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隱隱的疼著,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淺月跪在地上,被莊主的寒氣給嚇到了,她也沒做什麼呀!果然是莊主的人動不得!不然,淺水姐也用不著拚著小命讓莊主去找他了!看來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啊!不過,同樣是淺水姐的嫡親師妹啊,淺淺姐怎麼就那麼蠢呢?
“好了,你先下去!”沉默良久之後,葉冉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淺月,淡淡的開口到。
“那……淺淺姐呢?”女子顫抖著問,沒辦法,忠人之事啊!誰讓淺水姐對她那麼好?她都答應了呢!
“告訴她,進了天下第一莊,有離開過的先例嗎?”葉冉冷冷道,不由的蹙眉,這個丫頭,太不知道輕重了。
說著,葉冉轉身從一旁的衣櫃中取出一件自己的衣服,隨手往床上扔過去,分明是沒有回頭看的,卻好巧不巧遮住了陸顏青不該露在外麵的地方。
淺月一驚,點頭退下,又忍不住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果然,莊主大人是偉大的!
某個女子唇角一揚,笑眯眯的披上衣服,卻因為扯到傷口而痛的瓷牙咧嘴,隻得注意著不弄傷自己再穿衣服,好半天才套弄好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這時的葉冉,已經平靜下原本有些波瀾的心,靠在一旁的桌案前,冷冷開口,下意識的不去相信那一瞬間的陌生感。
陸顏青一愣,抬起頭,“我來找天下第一莊啊!”說著還幸福的手舞足蹈起來,“聽說,天下第一莊可厲害了!”
“哦?”葉冉看著陸顏青這樣,冷冷的扯起嘴角,嘲諷的笑容絲毫沒有掩飾,“哪裏厲害了?”
陸顏青一看,就明顯感覺到對方是不悅的情緒,可是,她沒說錯什麼呀!便依舊自顧自道,“都說天下第一莊可以跟朝廷開火,都不會輸呢!”
某女看著眼前的人毫無反應,好吧,她繼續,“聽說,天下第一莊有很厲害的陣法,一般人闖不進來!”
眼前的人繼續毫無反應,“聽說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是青狼部隊的……”小女子偷偷瞄著葉冉,“你知道青狼部隊吧!那是我們日濯王朝的一個神話!都說那時候隻要是青狼部隊要做的,絕對不會失敗!隻是……也不知道怎麼就……”
“夠了!”陸顏青一個不查,葉冉的臉色早已是越來越差,他幾步走到陸顏青跟前,“你現在來我這裏說這些,是為了什麼?你要做什麼?”
分明是恨的牙癢癢,眼裏的寒意也是越來越重,可是陸顏青卻是不怕的,她隻是微微後退了兩步,神色照常,“好啦好啦!我坦白嘛!我就是來看你的啦!”
“什麼?”葉冉似乎是沒有想到過是這個原因,或許是下意識的回避了這個可能,陸顏青,那個為了母親不要自己的女人,那個眼裏心裏隻有親情才是感情的女人,會有一天為了自己來找他嗎?
葉冉幾乎不敢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當這一天真的來了,他依然不信!
“嗬嗬!多好笑的笑話!看我什麼?看我多落魄還是看我還有可以讓你利用讓你玩弄的地方?”葉冉冷笑著後退,跟陸顏青保持了比較遠的距離,“你似乎還是認為我一如當年,心裏眼裏隻有你啊!”
“啊?”陸顏青不明白。她怎麼會明白?那麼多年的記憶早已一掃而空,麵對著一個隻是熟悉的陌生人,他說的那些,或許真的發生過,可她,不記得。
“啊!”葉冉看著陸顏青這般模樣,忽然出聲,仿佛是恍然大悟,“你不是失憶了嗎?你怎麼會記得我呢?哈哈!”大大的笑出聲來,卻掩蓋不了那笑聲中的寂寞,與無奈,好半天才停下。他明明該是討厭憎惡於她的,可是,他做不到。
陸顏青看著這樣的葉冉,胸口的地方有一種叫做刺痛感在慢慢發酵,她明顯的感受到一種極大的不適感正在向全身蔓延,她看著葉冉,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很少去管別人感受的她,忽然覺得好心疼。
“你不要這樣。”陸顏青上前一步,說著的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說的安慰的話,“我是失憶了,可是,我覺得你很熟悉啊!你為什麼要這麼難過呢?”
“為什麼呢?”葉冉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子,呢喃一句,卻是笑了,冷冷的,滿是嘲諷,“因為你不記得那些回憶裏,傷害了我!你對不起我!你知道嗎?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嗎?”
陸顏青愣愣的看著葉冉,看著他瞪大的眼睛,聽著他惱怒的低吼,呃……可是為毛線她不覺著害怕呢?過了好一會兒,女子隻道,“可是,我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啊!”
是多久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說著喜歡自己的話了?葉冉的憤怒再堅持不住一刻,伸手把女子摟緊。
他應該鬆開她,告訴她,離他遠一點,他不是那種可以任由她欺騙的男人!
他應該推開她,告訴她,滾回她的帝都去,拋棄了他就不該再回來找他!
他應該狠狠的傷害她,刺激她……
可是,那一句軟軟的喜歡,就這麼打破了他多日來無人能破的心房。
也是隻有這個時候,葉冉才敢相信,隻有在自己心裏的人才能夠打開自己的心防,無論是多堅硬的心防,她都在裏麵了,你還防得住嗎?
他的心裏一直有她,從未消失過。
“嘿嘿。”陸顏青在葉冉的懷裏,靜靜的嗅著那股香味,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隻是感受著懷抱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某女覺得胸口的傷口被擠得有些疼了,不行了!
“師兄!我痛!”
脫口而出的話,幾乎沒有花一分鍾去想,這句話不僅讓陸顏青愣住了,也打醒了葉冉。
他們再見麵,都不是過去的他們了。
是誰說的?嗬嗬!葉冉笑,不過是一句喜歡,他又以為可以回到最初了?是他傻!從來傻的都隻有他罷了!
葉冉拂袖離去,再沒有回頭看一眼陸顏青。
也沒有看到,女子紅紅的眼眶,蒼白的臉色,手緊緊捂著胸口,嘴角淡淡的猩紅,被舔掉卻還有……
陸顏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痛,推開師兄才知道,胸口處疼得不是傷口,而是另一種,像是被螞蟻撕咬一樣的疼痛,痛不欲生。
如果葉冉看到了,他一定會留下,如果葉冉看到了,他說不定就不會對她那麼壞,如果葉冉看到了,或許,他會心疼,會抱著她,告訴她就算想不起來,他們還是可以走下去……可是,葉冉沒有看到。所以,都隻是假設,毫無意義!
“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淺月一進門就看到的是趴在地上的陸顏青,傷口已經不再滲血,反倒是她的嘴角,不住的咬破,流血。而她的手是緊緊捂著胸口的!
“沒……沒事……老……老毛病了。”疼痛的無以複加,那出口的話完全沒有經過考慮,淺月也沒有細想,隻是看著眼前的陸顏青這般痛苦的模樣,一時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找莊主呢?可是莊主不是剛剛很生氣的離開了嗎?
想著,淺月隻能將陸顏青扶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那薄薄的被子下,女子單薄的衣衫已經汗濕了些許,讓人著實心疼。
而陸顏青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是將那疼痛平複下來,猛然想起來方才自己說出的話,這毛病,真是老毛病嗎?若是,為何在宮裏那般久,卻從未痛成這樣?
想來又是關於那段已經消失很久的過去,陸顏青吃吃的笑,仿佛自從遇到他,他便開始越來越想知道那些過去了,究竟他曾經是怎樣的人?他待她如何?
是怎樣的過去,會讓一個男子看著她說恨她,而她卻在他眼裏找不到分毫的恨意。是怎樣的過去,會讓一個男子明明是想要護著她,卻又偏要處處閃躲,似乎少了最初那種愛恨的勇氣。
她不再是為了那些記憶是自己的一個部分而去尋找,而是忽然想知道,這個男子究竟與自己有多大瓜葛,究竟為何看著他,她心疼得厲害。
“姑娘,我看莊主方才似乎有些動怒,我覺得他應該最近不會來,你也別難過,反正莊主的性子偏為冷清的,你好好歇著,淺月會照顧好你。”淺月看著陸顏青那有些苦澀的笑容,一下子有些怔愣,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還記得,剛看到她醒來的時候,她乍乍忽忽的樣子,別提有多可愛,可是,隻是這片刻功夫,怎地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呢?
陸顏青點頭,卻不多說話,感受著方才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她覺得來了這裏看來是對了。
淺月也不好多說,站起身子,給陸顏青倒了一杯水,遞到她床邊的桌案上,道,“姑娘,我要下去了。”
陸顏青隻是點頭,依舊不說話。
其實,她沒有失憶,她隻是缺少了一部分的記憶,她還記得,那一年言溪娘親是怎樣將自己交給落水娘親的。
其實,她隻是不想說,她也記得落水娘親是怎麼過世的。
隻是之後的記憶,她卻什麼也不記得了,她隻是從心裏開始變得防備他人,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傻乎乎的,讓人覺得很可愛,可她的心裏,隻是覺著,就連最親近的人都可以為了自己而離開我,那麼我的幸福除了我自己能給還有誰可以呢?
她不記得,是誰救了她。
她不記得,那些年她學會了什麼。
她不記得,那之後又是怎樣與母親團聚。
然而,她記得那白影。
雖然她似乎已經不記得了,可是不能否認,她記得自己對那白影的信任,她隻是記起那抹白影,她就可以相信著走下去。
她也記得葉冉身上的氣味。
隻是嗅著,就覺得自己離地老天荒很近很近。
伴著這零星的影響,陸顏青的眼皮重了重,進入了睡夢中。
夢裏,是誰拉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喜興興的道,“師兄,我喜歡你!”
夢裏,是誰淡淡的笑著,看她傻氣的說著傻話?
微涼的觸覺在臉上,陸顏青可以確信,這一刻如果她能睜開眼睛,一定可以看到那個坐在床前看著她的人。
那溫熱的手,雖然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但是她知道,那是她師兄。沒有理由的相信著。可是,是什麼東西朦朧了她的眼睛?她睜不開眼,隻是覺得那個人在離自己越來越遠。
一連幾日,那劍傷終於是慢慢的好了,陸顏青對著鏡子隨意的梳理著自己有些淩亂的發,聽著那門開的聲音,連頭都已經懶得回。
不會是葉冉,那麼便是淺月了。
“淺月,來幫我梳頭啦!”孩子氣的喚道,她不喜歡沉默,也不喜歡關心自己的人站在遠處看自己沉默,所以她不會放著淺月在遠處看自己。
隻是,來人並不是淺月。
女子窈窕的身姿走到鏡子前,抬手給陸顏青梳發,鏡子裏女子的容顏格外的熟悉,陸顏青看著,一下子愣住了。
“是你?”頭發梳好了,陸顏青站起身看著淺淺,皺了皺眉,“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沒有。”淺淺隻是回答的很是冷漠,她本就與她沒多少話可說。
“怎麼了?”看著淺淺冷冷的模樣,陸顏青似乎想到了誰,又像是沒有,那影像太模糊實在是想不起來,卻道,“你……是因為我的事而受罰了?”
淺淺轉身的身形一僵,好笑的回頭,“這麼說來,你失憶了是真的咯?”
陸顏青一愣,隨後點頭,“嗯,不過,這很重要嗎?”
“不重要嗎?生命裏很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你都可以讓他們就這麼離開自己的記憶嗎?你不會在乎?不會用力的去留住嗎?”
淺淺以一種極為驚訝的眼神看著陸顏青,滿臉是不敢相信,“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這麼不在乎那些記憶,你還來這裏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裏都是莊主守著你的記憶在生活嗎?他說的忘記,他說的放棄,偏偏這裏的一切都在提醒著他你的存在!”
“啊?”陸顏青被淺淺的眼神嚇得後退了幾步,說不清為什麼,第一次她不躲不閃,因為她的眼睛那麼的純粹,純粹的連殺意都沒有。
可是這一刻不一樣,她討厭著自己,比一開始的不喜歡多了一種叫做討厭的情緒,沒有一絲絲的掩飾,仿佛在昭告天下,她就是討厭她的!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天下第一莊哪裏有那麼容易進來!可是你那麼容易進來,因為莊主布置在外的陣法不是他看到的,不是他學來的,而是你告訴他的!因為你們一起的記憶!”淺淺說話時卻別開了臉,陸顏青卻依然看到了她眼角劃過的眼淚。
一種說不出的感受讓陸顏青不知所措了,“你怎麼了?”
“嗬嗬!我怎麼忘了,你哪有感情!”淺淺不想跟陸顏青繼續這個話題,轉身離開。
“誒!你等等!”被淺淺的話一激,陸顏青蹙眉,怒了,看著麵前站定的女子,“你怎麼這麼說話?我沒有得罪你!也沒有要與你有何糾葛,你為何偏要這般針對於我?”
“我不是要針對於你,而是看到你我就無法忘記一些事情!”淺淺站了半天回頭,眼裏閃過一瞬的無奈,卻是將銀牙咬緊,“那年來到太虛是個巧合,可你救了我,於是我害了姐姐,後來你去帝都,我救你明明是設計好的,卻知道你害死了姐姐……再後來,我死了,再也見不到我愛的人,陸顏青你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你根本不會知道我有多痛苦的……”
“蕭紫若!”狠厲的聲音冷不丁的在房間裏響起,那淺淺隻是淡淡的笑著,“莊主你怕什麼?那年我們都是易容的,而此時你的心肝寶貝,不是已經忘記了過去了嗎?你怕什麼呢?”
葉冉依舊白衣飄飄出現,冷冷的看著淺淺,眼裏閃過的殺氣凜然,“淺淺,你好像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淺淺猛地抬頭,眼裏的情緒幾乎不存,似乎是一種絕望到了極致的味道,“你明明已經說了,我是蕭紫若!為什麼不說下去!反正,反正我是蕭紫若也要困在這裏一生……隻因為一日入莊終身莊內。”
陸顏青茫然的看著麵前的人在自己眼前飾演著一出仿佛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戲碼,可是心裏卻是有意識的明白,怎麼可能與自己無關……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弱弱的開口,可陸顏青不知所措的麵容,卻是讓另外兩人都極為不爽的源頭。
葉冉別過臉,不想去看那張以為自己遺忘了一切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女子,而淺淺不行,她走到陸顏青跟前,“為什麼你可以忘記?你可以由著莊主難過?可我不能忘記,我要同我愛的人一起難過?陸顏青,我覺得上天真的好不公平!”
“我……”陸顏青看著淺淺,頓生一種無力感,麵前的女子根本不是在要個理由,而是在努力的抒發自己心頭那些不快與悲痛,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勸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低下頭。
“如果深愛,那就算忘記,也會有記憶複蘇的一日。如果有緣,就算是忘記,該走到一起的還是會走到一起。我尋著我的印象而來,即便我身邊的人對你們閉口不提,我尋著我要知道的東西過來,就算毫無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