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親眼看見了,這時候也不能紅口白牙的說出來,那人連忙說,“這個,這個,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別當真。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那人看出勢頭不妙,轉身就走,張天佑想要拽住他問個究竟,可一抬頭人就沒了。
這些他的全部火氣都集中在了李安邦身上,張天佑換了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臉對臉的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奸夫是不是你!”最後幾個字幾乎吼出來的,李安邦嚇得連連後退,急的都要哭出來了,“大哥大哥,你聽我說,我,我,我,我就是嘴賤,多說了那麼兩句,我和你媳婦兒可什麼都沒有啊!”
我也上去幫腔道,“張大哥,我們兄弟兩個隻是路過,可真的什麼事兒也沒有,你,你先鬆開他行不行?”張天佑冷笑道,“不認識?路過?那他怎麼會護著那個賤人,如果什麼都沒有,他會挺身而出幫她說話嗎?”這人顯然是被氣昏了頭,誰說的話都聽不進去了。眼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再不離開我們倆真要走不掉了!
我把心一橫,狠狠的掰開張天佑的手,拽著李安邦大喊,“快跑!”我也是真急了,這兩個字兒一喊出來,就後悔了,明明沒事兒都變成了有事兒,不是明擺著做賊心虛嗎!
果然,茶館外吵吵嚷嚷的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老太太,她一邊哭一邊闖了進來,見到夏翠荷就對身後的人嚷嚷道,“快來吧,人在這兒呢!”說完,她就直奔張天佑去了,還哭道,“我可憐的兒啊,都是娘的錯,當初怎麼給你娶了這麼個攪家精?你放心,她與人通奸有染的證據我已經找到了,咱們這就帶她見官!沒了她,娘再給你找個好的!”
我一聽當下臉就白了,這邊安邦才被懷疑是奸夫,那邊就有人找來了。萬一這“證據”再和他扯上關係,我們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老天天身後跟著的七八個男人站成一排,把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進不來也出不去。我暗暗叫苦,這下可壞了,這個李安邦,怎麼給我惹了這麼大的禍!
張天佑看著自己的親娘,眼圈兒忽然紅了起來。我理解,但凡是個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又委屈又憤怒,可是我和李安邦的確是無辜的啊!我試著向他們解釋,“張大娘,張大哥,你們聽我說啊,我叫路景同,他叫李安邦,是從涯鎮來的。路經貴寶地,進來喝口茶解解渴,沒想到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兄弟糊塗,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多了嘴,我替他向你們道歉了!”
我一個躬鞠到地上,一隻手卻把我扶了起來,卻是張天佑,“兄弟,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但他,”他回身一指李安邦,“我一定要帶走!”一旁的夏翠荷大哭了起來,衝過來就要抓著張天佑撕打,“你這個沒良心的,聽了外人的幾句瞎話就懷疑我在外麵有人,你有沒有良心,你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這女人撒起潑來的樣子實在看可怕,張天佑也不是麵團,任由她揉搓,當下一甩手把她推倒在了地上,理也不理,對門外站著的那些人道,“把這對奸夫淫 婦給我綁起來帶回去,我要親自問個明白!”他一聲令下,立刻有人過來我把擋在一邊,將夏翠荷和李安邦五花大綁,推出門去。
“景同,救命啊!救我!我可什麼都沒幹啊!”直到這時李安邦才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我連忙要追,張天佑卻忽然轉身來,目露凶光的對我說,“兄弟,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兒,有你的好!”我頓時被他嚇得停在了原地,扶著門框終究沒敢追上去。眼看著張家人越走越遠,我被嚇的飛出去的三魂七魄才重新回來。
夥計從後麵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客官,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這張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但就憑著張天佑那些表兄弟堂兄弟,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小覷的。我看你那個兄弟,這回不殘廢也要折條腿了!”
我失魂落魄的從茶館走出來,找到我們的馬車,爬上去坐在裏麵愣愣的出神,腦子裏一片空白。才出門就遇到這種事情,這可讓我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