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種情景,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安邦你看看,這個女人還真有點兒意思,三句兩句就惹得那些男人憐香惜玉起來,哎,你……”我轉頭看向李安邦,對麵早就沒了人影,我這麼一找,他竟然已經混在那群人裏去哄夏翠荷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我前腳囑咐他出門在外千萬不要惹事,後腳他就一頭紮進了是非堆裏。不管這對夫妻誰說的有理,都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可是這時候,李安邦已經開口了,“姑娘,你放心,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這些人都不會看著不管的,大家說是吧?”
他身後的那些人都跟著起哄,“是啊!對!沒錯!”夏翠荷低著頭,小聲抽泣著說,“多謝各位憐惜,小奴家現在隻想回娘家去!”一聽這話,張天佑急了,“好好的回什麼娘家?小二哥,銀子我放這兒了,咱們回家去!”他伸手就要拉夏翠荷,那女人卻拚命掙紮著大哭了起來!
“我不和你回去!你娘一見我動輒就是打罵,你是她腸子裏爬出來的,豈有不向著她的道理?到了你們娘兒倆手裏,我就活不成了!”夏翠荷轉身求救道,“各位大爺,快救救我,我隻要回娘家去!”
也不知道李安邦哪根筋搭錯了,他竟然一把擋開張天佑的手,護在夏翠荷麵前,無比男子氣概的說,“我告訴你,就算你是她男人,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動粗!姑娘,走,我送你回去!”
旁邊的人適時的朝他投來欽佩的目光,那個夏翠荷更是小鳥依人的朝他身邊靠了靠,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實在讓人動心。這邊一鬧騰,從外麵經過的人也被吸引了進來。一見這幅情景,有和這對夫妻相熟的人就說了,“哎,天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張天佑訕訕的說,“昨,昨天!”那人卻笑了起來,“怎麼著,一回來就發現你老婆那點兒事兒了?不過我勸你啊,好歹夫妻一場,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別說張天佑,就連剛才跟著起哄的幾位都變了臉色,紛紛朝後縮了縮,生怕一會兒說出什麼來會沾染上自己。到了這會兒,李安邦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好,看了看身前身後的人,尷尬的笑笑,準備回到我這邊來。
夏翠荷可是個人精,一見這些人都見風使了舵,當下也有些慌了。她一把拽住正想溜走的李安邦,尖聲叫道,“你們可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整天在家不是伺候婆婆就是做針線活,能有什麼事兒!”她的聲音裏已經帶了三分驚慌,再加上她之前的表現,傻子也知道這裏麵一定有事兒了。
李安邦一邊掙紮著想要推開她的手,一邊衝周圍的人解釋道,“各位各位,我本是過路之人,和這位姑娘並不認識。隻是聽了她的哭訴,一時心軟才勸了兩句而已。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景同,走,走,走!”
他一連說了三個“走”字,足見李安邦已經慌成了什麼樣子。我走過去假意數落他道,“你呀你呀,就是愛多管閑事兒!人家兩口子的事兒讓人家回去說,你瞎摻乎什麼啊?”我們倆對看了一眼,抬腿就讓往外走,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大喝,“站住!”
我嚇得一個哆嗦,回頭一看,竟然是茶館的夥計,他雙手叉腰,滿臉不屑的望著我們,“看你們人模狗樣的,還出來管人家的閑事兒,沒想到竟然一分錢都沒有!你們喝了茶,吃了點心,不給錢就想走?”我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門兒連忙掏出銀子扔給他,抱拳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哥倆急著趕路,並不是真的想要賴賬啊!”
有了銀子,夥計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滿臉堆笑,甚至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扇了一下,對我說,“哎呦,您看,這不是誤會了嗎?我,我剛才是和您看玩笑呢,您可別惱,我給您賠不是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就不好再說什麼了,拉著李安邦就往外走。
可就在我一隻腳已經跨到門外的時候,後麵的李安邦忽然不動了。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張天佑拉住了他!“別走,你等一下!”他的眼珠子微微的有些發紅,整個人的狀態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可是說完這句之後,他就轉向了剛才多嘴的那人,“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說夏翠荷不守婦道,我不在家的時候做出了見不得人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