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去搬救兵顯然是來不及了,可僅憑我一人之力別說救李安邦,恐怕連我自己也保不住。但是丟下他自己離開,我還做不出來,左思右想之後,我總算定下了心,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呢,畢竟事在人為。隻是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就連張家住在哪裏也不知道,應該先找個人打聽一下才是。
於是我找出兩塊兒碎銀子,回頭去找茶館的夥計。見我回來,他吃了一驚,有點兒不耐煩的說,“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讓你趕緊走嗎?”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暗暗的將碎銀子遞了過去。夥計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後就拉著我走到了門外,小聲說,“你想問什麼就快點兒問吧,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的,恐怕過不了今晚你那個兄弟的小命兒就沒了!”
我陪著笑說,“是是是,多謝小哥提醒。我來就是想問問,這張家住哪兒!”夥計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我兩眼道,“怎麼,你想去說情?”我點點頭道,“雖然出了這樣的事兒,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不是,況且這事兒的確跟他沒有關係啊!”
夥計打斷我說,“有沒有關係我們也不好說,你過來!”他拉著我站在街邊,手指著東邊兒道,“你朝那邊走,看見最大的院子,門口有兩個石獅子的,就是張家了!”我道了謝,正準備走,他有叫住了我,囑咐道,“要是張家問起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我苦笑一聲,人要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一轉眼的功夫,茶館的夥計就變了兩次臉,這不得不讓我感歎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可已經逼到這份兒上了,我也隻有硬著頭皮堅持了。從街邊的鋪子買了幾樣點心,我忐忑的站在張家門口。
這裏果然像小夥計說的那樣,隻附近最大最惹人注目的院落,門前的兩個石獅子被擦的一塵不染,大門雖然緊閉著,但我還是聽到了安邦的叫喊聲和夏翠荷的哭聲。我連忙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男人惡狠狠的聲音,“誰啊?”我嚇了一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是我!”
“等著!”那人不耐煩的說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來開門。門裏麵站著的是一個彪形大漢,連鬢的絡腮胡子襯的那一臉橫肉格外的嚇人,“你誰啊?”他隻看了我一眼,我就覺得冷汗都把貼身的衣裳浸透了,“我,我是來找張天佑,張大哥的!”
“天佑,有人找!”那大漢扭頭就往回走,我的手心兒開始出汗,一個接一個的念頭從腦子裏冒了出來。等一會兒張天佑會怎麼對我,一把把我推出去還是將我和李安邦綁在一起?其實平心而論,我更想讓後者發生,畢竟這樣我能看見他,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這麼想著,忍不住往門裏張望著,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後,張天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是誰找我?”還沒走到門口,他就問了這麼一句。我往裏蹭了兩步,對他道,“張大哥,是我,是我,咱們在茶館裏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