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洪發叔聽我這麼說,才打消了心頭的疑慮,想了想說,“應該是沒有的,畢竟她是女人家,我要避嫌。那些皮外傷僅從脈象上看,是很難診的出來的。”我有點兒失望,可也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可能存在的,想要知道張寡婦有沒有受傷,隻能靠墨素素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亮,我就往義莊走了一趟,向師父確認那個假女鬼受傷的大概部位。聽了我的想法,師父說,“這倒是很有可能的,時間全都對的上,而且她故意接近你大伯,誰知道存的什麼心思。不過景同,你千萬要小心些,不要和她單獨相處,不然她告你個非禮大伯母的罪名,你可是百口莫辯!”我紅著臉答應一聲,匆匆的趕了回來。
日上三竿,老宅的門被重新打開了,族長路福春邁著四方步頭一個走了進去。八叔有事兒沒能來,所以第二個就是大伯,緊接著是爹和三叔,最後是我和路景風。張寡婦、娘和三嬸兒一字排開站在各自男人的身後,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按照主次坐下,墨素素很有眼力價的端了茶出來,路福春看了她一眼說,“這就是景同媳婦兒啊,不錯,看著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他這種誇獎讓墨素素轉身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我想笑卻不敢笑出來。
大伯說,“族長,這回又要麻煩你了。爹過世後我就有了這個想法,原本我們兄弟三個也是各過各的,早點分了家,也早踏實吧!”路福春看了他一眼說,“洪哲啊,你是家裏的老大,俗話說的好,長兄如父,你爹不在,你就是這個家裏的長輩。你,真的想好了?”
“我……”大伯稍一猶豫,張寡婦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我看到,大伯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後非常堅定的說,“我想好了,族長,你就分吧!”
爹和三叔想勸也沒用了,大伯從一個鎖的嚴嚴實實的木匣裏取出一遝發黃的紙張,我知道,那是爺爺留下的房契和地契。路福春把東西拿在手裏一一看過,然後分成三份兒後又征求了大伯的意見。隻見大伯從其中一份兒裏拿出一張,放在了另一份兒裏,路福春的臉色變了變問道,“洪哲,你真要這麼做?”大伯沒說話,隻點了點頭,三嬸兒嘀咕道,“讓他分,能分的均勻嗎?”
被三叔瞪了一眼,三嬸兒隻得閉上了嘴。族長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說,“你爹這些年為你們留下的東西真是不少,既然洪哲請了我,我就托個大,來給你們分一分。田地一共六十畝,你們三家平分,一家二十畝,有意見嗎?”
所有人都說“沒有”,他接著說,“金銀器物三箱,這個你們老爺子已經分好了,一人一箱,有意見嗎?”大家又搖搖頭,接下來路福春說,“鋪子六間,其中的米麵鋪,胭脂鋪和一家肉鋪已經賣掉了,錢分成三份兒,一家一份兒。剩下的,棺材鋪給洪哲,洪澤你的裁縫鋪是你爹給的,就留著吧。老三啊,你的紙紮鋪雖然是你媳婦兒的嫁妝,可這些年你爹也沒少填補你們,你大哥的意思是把老宅給你,就抵一間鋪子了,怎麼樣?”
原來剛才大伯是從拿了老宅的房契放進了三叔那份兒裏,三嬸兒的臉頓時羞的通紅,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三叔連忙站起來說,“大哥這怎麼行,這些年你在家裏沒有進項,咱們兄弟三個,隻有你過的最苦,老宅還是留給你吧,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難得的,三嬸兒也開了口,“是啊大哥,老宅還是你留著吧,就當,就當是我和洪霖賠罪了!”大伯擺擺手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親兄弟也得明算帳,你在鋪子上吃了虧,也隻能拿老宅貼補你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因為有了昨天的事,這話聽起來就有些疏遠的意味了。
三叔閉了嘴,看了爹一眼,長歎一口氣說,“那就這樣吧!”族長把房契地契交到三個人手裏,完了這件大事,正準備回去。忽然,張寡婦有氣無力的說道,“族長請留步!”路福春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有事兒?”張寡婦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說,“您幫了這麼大的忙,怎麼也要吃了這頓散夥飯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