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越說越氣,最後竟然拉著爹去酒館喝悶酒了,娘見三嬸哭的可憐,就把她拽到了我家。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透了,我和墨素素拿到廚房去熱一熱,就聽我娘低聲的對三嬸兒說,“今天的事兒,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大哥的性子本來就古怪,再加上這麼個張寡婦,以後有的鬧呢!分開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你說是不是?”
三嬸抽抽搭搭的說,“二嫂你評評理,洪霖也是好心,大哥不會做飯,她又大著個肚子不方便,這才讓我做好了飯菜趁熱給他們送過去。我和你說,為了這頓飯,我把家裏的老母雞都殺了,就是為了給她補身子的,我是真沒想到啊,好心當做驢肝肺,人家不領情不說,我站在外麵敲了半天的門,她竟然一生都不吭,你說說,這像話嘛!”
聽到這裏,墨素素也不禁為三嬸打抱不平起來,“這張寡婦也真是的,三嬸兒是嘴壞了些,心可是好的。要我說這件事,三嬸和張寡婦一人錯一半。三嬸兒錯在敲門敲的太急了,人出來都沒看到,可張寡婦也有不對,好歹說句話啊吱個聲啊,直不楞登的就出來,不拍在她身上才怪!”
我說,“先別急著幫三嬸說話,你們難道就不奇怪張寡婦在屋裏做什麼嗎?一般有人敲門,裏麵的人就算不能馬上開門,也會先應一聲的。可按照三嬸兒說的,她可是一直沒有反應,一直到忽然出現在門口。”忽然間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冒出來,嚇得我冷汗直流。
“你,你不會懷疑,今天晚上捉弄咱們的那個人,就是張寡婦吧?”墨素素大膽的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問,“你也這麼覺得嗎?看來,她真的有問題!”墨素素說,“這麼說來,她借著石灰粉逃走,回家後正好遇到三嬸去送飯菜,然後連忙在房間裏換了衣裳,這才來開門,不想被三嬸推了個正著!”
我眼睛一亮繼續說,“她在被師父擊中的時候就已經有些不舒服了,三嬸這一推力氣其實並不大,隻是加上了之前的傷,所以才會沒了孩子?”我們兩個因為這個猜測激動不已,墨素素說,“可是怎麼才能證明她就是那個裝成白骨的女人呢?”
這的確是個難題,我想了想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一來我們可以順著她用在我們身上的迷魂yao查下去,師父說過,這種迷魂yao很特別,一般人是不舍得用的。她那裏應該還有剩下的,如果我們能找到,就可以證明是她對咱們下的手。二來我們可以去問問洪發叔,看他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如果張寡婦身上有被石頭砸過的傷痕,那也能說明問題了。”
聽了我這番話,墨素素挑起大拇哥說,“景同,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分析起問題來有理有據的,隻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去大伯家一定會引起張寡婦的懷疑,而且咱們也不能貿然進去搜人家的房間,總要想個理由才行。”我點了點頭說,“先把飯菜端進去,吃過飯後我去洪發叔那兒一趟,先聽聽他怎麼說!”
接連出了這麼多事兒,三嬸兒勉強吃了些東西,就和娘一起歇下了。墨素素也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我看著她睡著,一個人悄悄的走了出來。經過小酒館兒的時候,我看見爹和三叔都喝的臉紅脖子粗,三叔像個孩子似的捂著臉嗚嗚的哭著,我不由得一陣難受,好好的一家人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爺爺走了,大伯和三叔有了心結,以前一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場麵似乎就在眼前,可我知道,以後再也不能夠了。
因為是醫館,洪發叔總是睡的很晚,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整理櫃子裏的藥材,見我進來有點兒吃驚,連忙問,“是不是你大伯母又不好了?”他這麼問實在讓我吃驚,我說,“洪發叔,難道她有那麼嚴重嗎?”
洪發叔神情嚴肅的說,“她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當初的確是有胎像不穩的情況,但也不至於摔了一跤就小產了,真奇怪!”他的話讓我升起了一絲絲希望,我問,“那個洪發叔,大伯母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啊,比如用石頭砸過的痕跡?”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嘻嘻一笑說,“不是你說的嗎,不至於跌了一跤就出事兒了,我就想,會不會還有別的什麼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