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道人家,又懷著身孕,沒跑多遠就體力不支停了下來,我和李安邦遠遠的看著,都有些尷尬。我碰了碰他說,“你去看看,到底是大伯看上的女人,萬一有個好歹我也沒辦法交差。”李安邦卻說,“得了吧,還是你去吧,怎麼說她也是你未來的大伯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想要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我隻覺得一陣頭疼。
“別愣著,快去!”李安邦見我站著出神,伸手在我背上推了一把。我踉蹌幾步衝了出去,因為動作太大,驚動了張寡婦,她轉過臉瞪著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朝這邊望了過來。猛然間我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所有的耳鬢廝磨、血肉交融都冒了出來,禁不住一陣心亂如麻。
雖然那隻是年少輕狂、熱血躁動的春夢,可是當看到張寡婦那張臉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把她當成了夢中的女主角,小腹的騷動和燥熱讓我一陣內疚,即便隻是想想,可對象不但是大伯的女人,而且還身懷有孕,這種顛倒倫理的事情,絕對不是我路景同應該做出來的!
我攥著拳頭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朝著張寡婦走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提著包袱滿頭大汗的男人先我一步站在了她的麵前,隻聽那個男人問,“這位姑娘,請問,宋老大家住哪兒?”
張寡婦的臉明顯一白,她問,“你,你找他家有什麼事兒啊?”那個男人抹了一把汗說,“哦,他媳婦是我的表妹,我是來尋親的!”此話一出別說是我,就連張寡婦也愣住了,她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又看,詫異的問,“你是?”
那個男人忽然退後兩步,眼冒精光的上下打量著張寡婦,好半天才叫了起來,“鳳兒表妹,你就是鳳兒表妹吧?哎呦,我是你表哥,孫河啊!”張寡婦呆了半天,還是滿臉疑惑的樣子,看來對這個表哥並沒有什麼印象。
可是孫河卻激動的拉起她的手說,“表妹啊,你和二姨長的那是一模一樣啊,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親,沒想到真的是表妹!哎,妹夫怎麼樣,有幾個孩子了?”
沒看出來這個表哥還挺自來熟的,隻是他問的問題無異於一把匕首刺進了張寡婦的心裏。果然,她眼圈兒一紅,又哭了起來。孫河著了慌,連忙說,“表妹別哭,是不是宋老大欺負你了?別怕,表哥來就是給你撐腰做主的,走,看我不找他算賬去!”
他一拉一扯間力氣奇大,我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傷了張寡婦肚子裏的孩子,沒辦法和大伯交差,連忙拉著李安邦過去,勉強堆起笑說,“張,張嬸兒,大伯讓我喊你回去呢。日頭太毒,有話咱們還是家去說吧!”孫河見我上前,看了一眼我身上的孝袍,忽然露出晦氣的表情說,“你是誰啊,你大伯是宋老大吧,告訴你,想欺負我表妹,先得問問我孫河答不答應!”
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和我開打,李安邦看不過去,把我拉到旁邊對孫河說,“呦,你誰啊,膽子不小,跑到涯鎮上撒野來了!想要找軟柿子捏也得看看捏不捏的動!有本事你就動手試試,反正你表妹還沒過門兒,我們也不必拿她當自己人對待!”
別看李安邦平時一副粗枝大葉的樣子,關鍵時刻說出來的話丁是丁卯是卯,張寡婦立刻暗暗的拽了孫河一下,委屈的衝他搖了搖頭。本來這個表情並沒有什麼特別,隻是看在這個初來乍到的表哥眼裏,竟然成了鼓勵他和我們動手的信號。
隻是轉眼的功夫,孫河就已經揮著拳頭衝我撲了過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動手,閃避不及正巧被他打在了左眼上。又酸又疼的感覺瞬間讓我彎下了腰,李安邦見我吃了虧,忍不住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照著孫河的臉上就是一巴掌,打了人還不算完,竟然大聲叫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山賊,山賊!”
我們出來後娘還是有些擔心,怕兩個毛頭小子不知道怎麼勸女人家家的,和爹說了一聲也追了出來。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我捂著眼睛痛苦的蹲在地上呻吟,而李安邦則跳著腳的大喊有“山賊”。
被分配在這個時間巡邏的四個人聞聲趕了過來,大聲的問,“山賊在哪兒,在哪兒呢?”李安邦一指孫河,“就是他,你們看,他還把景同給打傷了呢!”娘心疼的扳開我捂著眼的手,青紫的一圈兒看上去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