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吃飯嗎？”他雙手撐著欄杆，看著操場。
我也把臉轉過去。絲毫不覺得他的話語突兀。
他扭頭看我。挑起眉。
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覺得他不應該是無聊的人。所以好奇他對我說話的目的。
“怎麼不說話？”他奇怪的問我。
我微微地低下頭，看著流落他腳邊的陽光照耀的青煙。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魃禦走後再沒有和一個人閑聊過。對現在這種閑聊的情況覺得不自在。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今天天氣很好對吧。”他微笑著看著天空。“我總見你一個人在這裏看著什麼。”他伸出頭往下看，好像真的要看看我到底總在看什麼。“那天，你看到了吧。”
原來如此。我盯著他的笑臉。卻奇怪他為什麼在意這種事情。
“對。我看到了。”
“果然。”
我以為他會再說什麼。可是他得到我的回答後，轉身走了出去。
那次對話好像是我記得的和同學間最長的一次純粹閑聊的對話。盡管沒頭沒尾。
6月的時候他畢業。最後看到他是在宿舍樓下麵。一個人拎著很大的行李。走到拐角處撞上我。他沒有抬頭匆匆說對不起。走幾步邊喊借過，邊掏出電話可能在叫出租車。我一直站在原地看他走遠。看到兩三個女生走到他麵前遞上禮物，甜膩的笑容。軟潤的嗓音。
“夏仲殤，可以告訴我你的地址嗎？電話呢？我會給你打的……”
夏仲殤，他的名字。回想過很多次為什麼他要問我我是否看到。試著相信他就是因為無聊。記得魃禦那時侯因為無聊可以去別的宿舍外麵偷聽別人的談話。有幾次還被她發現有男生溜進去。人因為無聊可以做出很多怪事情。魃禦有一次對我說。她很誇張的聳肩，苦著臉說你要知道有些人不能忍受無聊。雖然一般排解無聊的方法是做無聊的事情。
參加了幾個月的合唱團訓練。因為魃禦覺得無聊要找點事情做。
記得第一次走進演唱廳的情形。裏麵的人女生居多。掃視過我們的時候晃過輕蔑的目光。魃禦拉著我的手走到觀眾席坐好。蕩開青春的笑容。
“知霧你看，她們的反應很有趣對吧。合唱團的人都很有意思。”
我看著她們明目張膽的憤恨目光直視魃禦。
“我告訴你哦，記得那天我給你說有男生走進一間女生宿舍嗎？就是她。”
我順著她的眼光望去，看到好象在勸說大家的女孩。很柔順的樣子。皮膚白皙，長發微卷披肩。典型的美人。
“她是合唱團的隊長。巫蒔月。頭天晚上那個男生進去，第二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師知道了這件事。”
“她們以為是你告密？”原來是這樣。
魃禦搖頭。“開始我也以為是她們哪個人那天撞到我以為是我給老師講的。可是後來我發現其實全部都是巫蒔月自己弄的。”
“有必要嗎？拿這種事情去挑動別人敵視你。她何苦。”
“對呀。可是馬上到了下屆學生會改選的時候了。你知道如果是學生會成員的話，保送上大學的機會會大一些。”
“她想當主席？”我們學校主席可以直接保送上一流的名牌大學或是推薦給國外的名牌大學。
“對呀。她知道如果不把我名聲搞壞她就決不可能當上主席。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很可笑對吧。”魃禦說完自己笑起來。還迎上巫蒔月的眼睛笑的更加燦爛。
她們練習的那首曲子很好聽。前奏開始了之後，巫蒔月收斂目光。開始的副歌是她獨唱。纖弱的細小的聲音，輕輕地吐呐著音節。聽著輕柔似明弱的女聲，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嫉妒心強的女孩子。她的眼神很單純，漆黑清澈。一臉的無辜。如果不是本性如此的話就是假裝的太好了。掩飾自己的生物。
我轉頭看魃禦，她很沉醉得打著拍子。毫不介意的表情。
我大概一輩子也沒有理解女生想法的天賦。連魃禦也一樣，雖然天天和她在一起，但是我一點也不了解她。雖然有的時候她會給我講她的想法，但是這卻隻會讓我更困惑她的想法。我下意識的拍拍腦袋，莫不是出車禍時留下了什麼後遺症？我喃喃低語。
“知霧，有時候有些事情如果想不明白的話就不用想了。”魃禦依然打著拍子，眼睛一直盯著合唱團的表演，“什麼都不想可能會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