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花瓣(2 / 2)

這個生於6月的巨蟹女孩,月亮星座落在獅子座上,星象圖呈現六芒星的樣子。我一邊回憶著從sue那裏了解到的關於殷薇的信息,一邊看著現實中坐在我對麵的殷薇。她的樣子平和,似乎略帶一絲絲的冷落。

“棋水,如果你堅持要知道的話,我先要提醒你,這可不是一次占卜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她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

凝視她大概10秒鍾,其實我已經不耐不想再占卜了,隻是,不好意思開口。

“算了吧。棋水。”殷薇取下頭上的夾子,撥過立即離散的頭發,把筆和紙放入包內,然後站起身。“我覺得你是那種習慣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你要走嗎?”我也站起身準備送她。暗暗呼出一口氣。

殷薇微笑著示意我不必送她。“命運,你相信的話,它就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我重新坐下來。看著她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再要一杯果汁,抬手看看手表,sue應該快要到了。

旁邊的窗子反射我的麵孔。平靜的毫無波瀾。絲毫沒有熟悉的感覺。忘記了過去的一些事情。踏進這個城市以來,日子流水一般留不下任何特別的記憶。

sue一向很守時,這次過了5分鍾卻還是不見她。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她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她說是因為在店裏給別人占卜的時候發生了爭執。我看得出她的略略生氣的眼神和蹭髒的鞋子。

現在很難看出sue原來是外表溫和的女子。看過她的照片留著長直發,單純的可愛。像是她高中時的樣子。她告訴我說是20歲生日時的留念。現在的她把長發卷曲的盤繞在頭上。覺得淩亂,和不幹淨。

雙魚座的女孩20歲的初戀維持了一個月不到就莫名其妙的分手。以後的戀情更新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所謂,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告訴我這些。

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我們去看電影。電影院裏隨處可見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她突然說,我就和我前男友看過一次電影。那時她的臉上浮現流光的年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盯著滾動的電影介紹的屏幕。嘴角笑意隱約可見。看不出傷感或是懷念,可是眼睛有朦朧的水汽似乎被我窺見。

我其實不好奇她的事情。因為我對自己的事情都沒有什麼興趣。所以我沒有對她的話做出什麼適當的反應。一般人大概會在那時表示自己的關心,可是我隻是在想,原來我忘記她今年早已25歲了。醒悟後的兩個星期後,我接到她的電話,說到了她的26歲生日。

年華,仿佛被她毫不留戀的拋出,似乎與她無關。

sue的住所經常更換。她不象我一樣在哪裏落腳就會住在那裏很長時間。她不。她總是隔三差五的換房子。唯一有興趣的工作是每周日到一個塔羅用品店裏為預約的人做兩個小時的占卜。

常常看著她不自覺地用三根手指打拍子。神經質地輕重緩急地敲下。在我看來,她似乎總是不安。這是我發現她和殷薇唯一相似的地方。她們兩個人都是對現實沒有安全感的。把自己的不安隱藏得很深,卻依然透過小小的習慣對外界進行慣有的試探。

今天難得的周末,所以無所謂sue的遲到。抬頭看看難得蔚藍的天空,一隻白鶴飛過,真的飛的很低,讓我可以看見它的樣子。這個季節似乎不該是白鶴遷徙的季節,更何況隻有一隻。

“棋水,抱歉,我遲到了。”sue走到我的麵前坐下。看著侍者端來一杯冰水後,出聲對我說:“我在路上遇到殷薇了,她和我說你沒有占卜。”她挑眉喝了口水,疑惑地看我點頭。“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聳聳肩。忽視心裏的煩躁。

“棋水,你早晚都要麵對的不是嗎?既然你想知道自己的過去,那麼……”

“sue,我不想知道了。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生活沒有什麼不方便。”

“可是……”

“算了,真的。知道了未必是什麼好事。”

sue不接口,低頭喝著冰水。

“也許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吧,是誰不都一樣嗎?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你還是你,生活還要繼續,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吧。也許過去有一些你不希望記起的事情,現在這樣的生活才是你要的。棋水,人總是不能全都如願的,沒關係,總會好起來的。”

是嗎?總會好起來的嗎?但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呢?我盯著手裏的茶杯沒有說話,也許一無所知才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