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月相對風平浪靜,尹明瑾和顧淵傑都各自很忙碌,每天早出晚歸,一天下來也難得見上一麵。
直到王雨生的到來,這種平靜的生活又開始慢慢沸騰起來。那天,尹明瑾和王雨生一早一晚地回到家,出人意料的是發現王雨生來了。
王雨生大概是等的太久,一個人在客廳抽著悶煙。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打著領帶,黑色的尖角皮鞋在燈光下的照射下反射著亮光,這一身裝扮讓他看起來頗有富商巨賈的韻味。尹明瑾是在顧淵傑到家之後才到家的,他剛一進家門便看見王雨生和顧淵傑在客廳的沙發上,王潔也陪坐在一旁,三個人在聊著天。
“大哥,你來了。”尹明瑾激動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尹明瑾。
兩個大男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兩個人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一會兒高興的臉上泛著淚花,一會兒悲愴的涕淚連連,好似一對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重逢搬。
“咳……咳……”顧淵傑故意輕咳了兩聲,兩人才略顯尷尬地鬆開。
“大哥二哥,見麵應該高興啊,兩個大男人哭啥,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什麼……”顧淵傑笑道。
“你不知道,這是喜極而涕,不想在這裏見到了大哥。”尹明瑾忙解釋道。
“是啊,我們是太高興了,一時不知怎麼的卻哭了。”王雨生趕忙接著上一句。
“大哥,這次在這裏呆多久?我們兄弟幾個好久沒有聚了。”尹明瑾問道。
“過兩天回南京,這次是有點事情過來要辦,我每次都會來三弟這裏落腳的,以後有的是機會相聚呢。”王雨生回道。
聽著王雨生和尹明瑾你一句來我一句去的,旁邊的顧淵傑傑和王潔插不上一句,兩人似乎有些憋氣。
“潔妹,看來大哥和二哥今晚要聊上一晚了,我們在這也是白搭,還不如洗了早點睡覺呢。”顧淵傑調侃道。
“是啊,我們倆要不先撤了唄。”王潔也跟著起哄。
“哪裏的話,我和你二哥時隔三年沒見了,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嗎,你們倆還吃起醋來了啊,真是長不大的孩子。”王雨生是大哥,向來有長兄為父的氣場,聽他們這麼一說,不由的辯駁道。
王潔見自己一句話也插不上,自覺沒趣,便先回房休息了。剩下的王雨生、尹明瑾、顧淵傑兄弟三人在客廳裏聊至深夜,第二天起得很晚,三人下午都有事各忙各的,直到晚上才回來。
“大哥、二哥,晚上出去玩一下,悶在家裏多沒勁啊。”顧淵傑提議道。
“去哪?”王雨生問。
“偌大的上海灘,晚上可熱鬧了,還怕沒有地方玩的,離這裏比較近的有麗都戲院,遠一點有全上海灘最有名的百樂門大飯店舞廳,還有百老彙、紅磨坊、大都會……”顧淵傑在杜月笙手下做事,混跡在這些********多年,對上海灘的娛樂場所很是熟悉。
“好啊,那就出去玩玩。”王雨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在顧淵傑的鼓動下,三人驅車前往當時全上海灘最有名的百樂門大飯店舞廳。尹明瑾其實不怎麼願意去,隻是子看在大哥的麵子上才一同前往的。當時的國民政府在職要員私生活多不檢點,生活作風奢靡,在這種大環境下王雨生也很難獨善其身了。王雨生在***的官場摸爬滾打多年,深諳在***為官的生存之道,對出入這種風月場所也習慣了。
坐落在戈登路的百樂門號稱“東方第一樂府”,建築共三層,底層為廚房和店麵。二層為舞池和宴會廳,最大的舞池計500餘平方米,舞池地板用汽車鋼板支托,跳舞時會產生晃動的感覺,故稱彈簧地板;大舞池周圍有可以隨意分割的小舞池,既可供人習舞,也可供人幽會;兩層舞廳全部啟用,可供千人同時跳舞,室內還裝有冷暖空調,陳設豪華。它立麵強調垂直線條,是典型的ArtDeco風格,轉角處的主入口為立麵構圖的中心;頂部高聳的圓柱形霓虹燈塔為其特色。水泥貼麵外牆,木製矩形門,鋼製矩形窗,窗楣設石質雕飾,看上去極其奢華,它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法租界的貴族區裏。
此時的上海灘流傳這一首詩,詩曰:“月明星稀,燈光如練。何處寄足,高樓廣寒。非敢作遨遊之夢,吾愛此天上人間。”足見它在上海灘的地位之高。
車子停在百樂門的轉角處的大門口,大門的巨型雨棚上閃爍著“百樂門”三個大字,在霓虹燈的烘托下熠熠生輝。王雨生一行三人先下了車,車子由再由阿坤開進百樂門的地下停車場。
“歡迎光臨百樂門。”門口站著兩排約莫二十幾個身材高挑、濃妝豔抹的司儀小姐。
走進百樂門,裏麵的裝飾更是令他們瞠目結舌,大廳清一色地大理石鋪砌,吊頂的水晶大吊燈泛著暖黃的燈光,優美璀璨。寬敞的圓形大廳由正對著大門處白色大理石旋轉樓梯通向二樓的大舞廳。這氣派,估計全上海灘沒有另外一家舞廳可以與之相媲美了。
其中一位司儀小姐忙為他們一邊開道,一邊向他們介紹到:“先生,我們這裏是全上海最豪華的歌舞廳,今年才剛剛正式開業,我們這裏的樂隊請的是菲律賓的爵士樂隊,裏麵大大小小的舞池可是根據客人的喜好來分割……”領著他們穿過擁擠的人群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