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的舞廳，兄弟三人選了一個視角開闊的小舞廳坐下，服務小生連忙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清茶。
“幾位先生，請問你們要來點什麼？”服務小生端著盤子很有禮貌地問道。
“大哥，二哥，要不今晚我們來點烈酒試試？”胖子顧淵傑笑咪咪地向王雨生和尹明瑾征求意見。
“好，今晚出來，一切由你安排。”王雨生道。
“那就給我們來一瓶威士忌，加冰。”顧淵傑回複了服務小生。
伴隨著優美動聽的爵士樂，最中央的大型舞台上一群紅舞女跳起了摩登舞，她們一個個衣著暴露，穿著半透視的大紅色連衣裙，手裏拿著帶雞毛的折扇，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引得台下的觀眾連連尖叫。
聽著音樂喝著美酒本來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是尹明瑾卻繃著苦瓜臉，一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聽著這靡靡之音，看著台上的紅舞女跳著那毫無美感的舞蹈，尹明瑾很是厭倦。相反顧淵傑倒是挺享受的樣子，他時不時隨隨著場下的觀眾一起發出**的尖叫聲，相當陶醉。
“二弟，你怎麼了？好像不怎麼高興？出來玩嘛，放開一點，不要那麼拘謹。”還是王雨生心思細膩，他一眼就看出來尹明瑾的心思。
“沒有，隻是不怎麼喜歡這音樂，聽起來讓人想睡覺。”尹明瑾道。
“二弟，你有所不知啊，這裏的樂隊是從國外的菲律賓請過來的，這可是隻有高檔的舞廳才請的起的，一般的小舞廳，花不起大錢，才雇傭華人樂手。”想不到在官場混跡幾年的王雨生竟然對舞廳的樂隊優劣都有研究。
“是嘛？大哥對這都有研究了，真是佩服。來大哥，幹一杯。”尹明瑾笑道。
兩人舉起高腳杯一飲而盡，雖說他們在威士忌裏加了冰，但威士忌畢竟是濃度很到的西洋烈酒，二人都嗆得直掉眼淚。
也許兩人都對舞台上的舞女們跳的舞不敢興趣，兩人竟悄悄聊起了政事。
“大哥，東北三省淪為日本的殖民地，大上海卻還沉浸在醉生夢死之中，不得不叫人痛心啊。”尹明瑾道。
“是啊，日本自甲午海戰以來，就一直有侵略中國的野心，‘九一八’事變以後，公然占領了我東三省，其全麵侵略中國的野心昭然若揭。”王雨生神情慢慢開始變得凝重。
“既然這樣，為什麼南京國民政府還一再的示弱，讓日本有機可乘？”尹明瑾似有不解地問道。
“二弟，你還不了解其中深刻的緣由啊。”王雨生喟歎道。
“我想聽聽大哥的見解。”尹明瑾看了王雨生一眼。
“日本通過明治維新的變法後，國力大增，現在已經是東方第一強國，而現在的中國，積貧積弱，還不足以與之抗衡啊。”王雨生歎了一口長氣。
“南京國民政府不是已經在形式上統一中國了麼？為什麼給我的感覺是，國民政府很無能呢？”尹明瑾問。
“二弟，你想想，國民政府是在形勢上統一了中國，可是各地新軍閥仍然不聽號令，校長的政令其實出了不了南方五省，四川的劉湘，雲南的唐繼堯，山西的閻錫山還有山東的韓複渠等等一大批新軍閥擁兵自重，雖然中原大戰之後在名義上歸順了校長，可是暗地裏卻把持地方政權，這些還算小事，最棘手的是共產黨的革命武裝力量在廣大的農村迅速蔓延，威脅國民政府的統治啊。”
“莫非你也支持******‘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尹明瑾問道。
“當然，國家一盤散沙，怎麼能抵禦外侮呢？隻有國內這些軍閥消除，共產黨的武裝力量不在，國家才能安定，然後方可與日本一戰”王雨生道。
尹明瑾沒有說話，他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他其實不讚同大哥王雨生的觀點，可是他知道要是他和大哥繼續爭辯下去，勢必會大吵起來。
兩人沉默地淹沒在百樂門大舞廳歌舞升平的嘈雜聲中，胖子顧淵傑沉淪在這靡靡之音，燈紅酒綠裏和那一幫所謂的社會名流們一起狂歡。
威士忌的後勁很大，王雨生和尹明瑾此時都有些醉意，本來就不勝酒力的尹明瑾竟趴在圓桌上睡著了。顧淵傑看了別處的小舞廳裏有幾個相識的，便過去搭訕，剩下王雨生通紅著臉，迷離的望著舞台上的舞女們在舞台上搖曳著婀娜的身姿。
恍惚中，一位穿著白衣長裙的女子站在舞台中央，對著麥克風在唱歌，歌聲婉轉動聽，王雨生聽起來很耳熟，可是酒精上頭，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他擦了擦眼，仔細一看，那女子生的天生麗質，竟是之前在九重天遇見的董玲玉。乘著酒興，王雨生一時激動得大吼一聲；“玲玉！”，全場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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