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結局(1 / 3)

這個初秋的夜,連一絲的風鬥沒有。有變黃了樹葉,從枯幹了枝頭緩緩飄落下來,透著逼近死亡的寂寥的哀傷。一大片的烏雲黑壓壓過來,遮住頭頂清冷的月光,將這個世界籠罩成了沉寂到窒息的模樣。

終逃出宮看著此時裹在棉被裏躺在牆角的那個侍衛,婉兒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玲兒和易風出去又一點時間了,外頭沒什麼動靜,那就說明牢獄這一關,算是過了,但至於之後的重重關卡,她能做的隻有祈禱了。

玲兒離去時,那般鄭重,握著她的手,對著她說:“婉兒,你一定不能出事……”

而事實上,玲兒自己也清楚,即便婉兒當時答應了她,這個承諾也脆弱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忽然牢門打開,一眾侍衛紛亂的腳步聲打亂了她的深思,還沒有等到完全反應過來,抬頭卻見到蕭宇軒傲然的身影已經立於眼前。

婉兒倒吸了一口冷氣,皇上竟來的這般快!還好玲兒已經逃走,可是,蕭宇軒在這個時刻忽然老到大牢,會有什麼事呢?莫非他聽到了些什麼風聲,知道了些什麼嗎?

才舒一口氣的婉兒,因為猛然間產生的這個想法,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還不把門打開。”一個侍衛慌張地吩咐道,這蕭宇軒的突然到來,讓人都捏了一把汗。

蕭宇軒此時所有注意力都專注在那牆角邊上躺著的人影身上。他幾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馬上就將那個女人拽到懷中,讓她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說個清楚,解釋個明白!

“皇,皇上。”婉兒緊張地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跪倒在蕭宇軒的麵前。

不耐煩地停頓了一下腳步,他沒有去理會跪在地上的丫頭,徑直越過了她的身子,朝著牆邊走去。

一顆心,撲通撲通,仿佛馬上就能從嘴裏跳了出來。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隻在心裏默念:“皇後,快點逃吧,逃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一輛馬車在出宮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守宮門的侍衛照例上來查詢。

門簾被掀開,在見到那車內人時,幾個侍衛都跪在地上大聲道:“給易大人請安。”這聲音,在這個清冷的夜,顯得突兀的響亮。

易風擺了擺手:“皇上命我出宮辦事,快將門打開吧,別耽誤了時間。”

“是!”侍衛聽言,起身準備去開宮門。

然而,卻在下一刻又轉過了身子:“易大人,請讓小的檢查一下車內情況。”

“你們難道還懷疑我?”他的聲音,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不敢不敢,奴才們也隻是例行公事,還望大人恕罪。”

易風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隱匿在這個夜的深處,染上了危險的氣息。

玲兒坐在車內,甚至是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

夜色,漆黑,那月光遮掩在層層烏雲背後,竟是不舍得露出一點的光亮。

“幹什麼呢?”另一個侍衛見情況有些不對勁,也走了過來。才見了易風的臉,便馬上點著頭稱不是:“喲,是易大人啊,您這又是出宮辦事呢吧,小的對不住您了,這新來的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大人見諒。”一通請罪之後,又對著旁邊的人嗬斥一聲,“還不快去開門!”

馬蹄聲重新響起,不久身後慢慢傳來宮門緩慢沉重關上的聲音。

終於是出來了!

玲兒將手按在胸前,對著易風露出一個無力卻又感激的微笑。

她,總算是,出來了!

生死籌碼那侍衛看著逐漸遠去的馬車,不解地搖了搖頭,才關上了宮門。

“怎麼了?”一旁的人問道。

“沒什麼,不過就是覺得有點奇怪。”這他在這守門也好幾年了,平時見易風奉了皇上的命出去辦事也早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隻是單單這次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總算是啊了一聲,這易風平時若是出去辦事一般都是騎了他自己的馬直接出宮的,這次怎麼就坐了馬車了呢?難怪總覺得似乎很不搭調的樣子。

一旁的侍衛聽了他這句話,切了一聲道:“什麼奇怪不奇怪的,人你都放走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他想想也是,人都走了,想再多夜沒什麼用,更何況駕個馬車出去說不定是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自己管那麼多做什麼呢?

“說,皇後去哪了?”蕭宇軒憤怒的眸子中,簡直就是要噴出火來了一樣。

掀開棉被,沒有看到想見到的那個身影。當時看著蕭宇軒陰鶩地如同要殺人嗜血的臉,一幹奴才都通通跪了一地,哆嗦的是連開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了。

她去哪了?

那麼多獄卒都守在門口,那麼多人看著,在那麼一個地方,一個大活人又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怎麼可能?!

婉兒雙手撐在地上,額頭生生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這一幕,她本是早已料到,隻是即便這樣,卻還是在發生之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我讓你告訴我,她,去,哪,了?”寒如骨髓的聲音,他攫住她的臉,一字一頓,都帶上了徹骨的焦躁和恨意。

“奴婢,奴婢不知。”這話也算不得假,她,是真的不知。

“你不知?”是最後一點僅存的耐心被攻破,他直起身,用眼角的餘光冷冷看著她,最後終於開口,“將此人拖出去。”

沒有任何波瀾任何起伏的聲音,他對著門口站著的侍衛吩咐道。

婉兒在此時仰起了頭,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的驚恐,是早已料到了的無畏的表情,迎上了蕭宇軒狂怒的目光:“皇後有一句話,叫奴婢帶給皇上。”

車子漸行漸遠,那如金絲籠一般的皇後,在身後逐漸成了個虛無的影子,所有奢華散盡,隻剩下一口無奈的歎息。

玲兒掀開了簾子,向著窗外看去,是有很多的樹木,偶爾飄落下枯黃的葉子,飄到跟前,然後隻一眨眼的功夫便又不見了蹤影。

為了行走方便,他們選擇較為偏僻的小道。

對著這蒼茫夜色,玲兒沉沉歎氣。

也不知道婉兒怎麼樣了?

這次的逃離,會有怎樣的後果,其實她和婉兒都清楚,但是,因了她的自私,她卻將婉兒一個人丟棄在那個地方不顧了。

看著她蹙起了眉頭,易風大致也猜測到了什麼,於是出聲安慰:“放心吧,一有機會我會去將她救出來的。”他在宮中侍奉多年,多少也積聚了些能信任的人手,要將一個小丫頭弄出宮來,隻要稍微想點辦法,還是有可能辦到的。隻要皇上不那麼快的發現。

玲兒對著她笑了笑,算作是無聲言謝。

她相信易風,並且為了以防萬一,在出來時,她早已跟婉兒說過,若是被蕭宇軒發現了,那麼就讓她將一切真相說出來。

別無他法,所以她願意賭一堵,一個真相,能否換了婉兒的命。

蕭宇軒,我對你這最後的一點期盼,能否成了現實?

死死地盯著地上跪著的人,剛才聽到的話語猶如一個霹靂一般,劃過他的腦中,除了那嗡嗡作響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分辨一切的能力。

“你說什麼?”他怔怔地開口,臉上竟帶著一絲未有過的蒼涼。

她不是藍冰鳳?!她從來就不該成了他的皇後?

這就是她要帶給自己的話嗎?

簡直荒謬至極,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奴婢剛才所言,全為皇後,不,全為白姑娘托奴婢帶給皇上的話,是白姑娘交代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欺瞞。”

婉兒雖看上去表麵平靜,但是內心卻是波濤翻湧。她明白,這樣一個事實,若是用好了,那麼或許自己的命能保住了,但若用壞了,自己卻是會死的更早一點!

蕭宇軒卻突然大笑起來:“好一個不敢有半分欺瞞,依我看你們主仆二人是沒有什麼不敢的。”

他目光一凜,對著門外就喊:“來人,打入天牢!”

打入天牢嗎?

或許這場賭博她們算是贏了的吧,因為至少皇上沒有當即將她給斬了腦袋的,那麼就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皇後?

自玲兒逃出皇宮,已然過去數天。

太後等人雖對此事表現地異常不滿,但每每到蕭宇軒禦書房想要說上些什麼的時候,在看到蕭宇軒一臉陰沉的像是要殺人的臉,也就隻能幾筆帶過,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日子平靜的詭異,整個皇宮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那般照舊,群臣上朝參議,前方戰事也逐漸平息,雖也損失慘重,但南陵那邊由於求勝心切,戰事發動過於倉促,在幾個勝利之後,竟也是沒能得到什麼著實的好處,於是雙方便已停下來決定以談判來結束,當然南陵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從中也是要求了好些好處,對於他們來說,這次的戰爭也不能不說是個失敗。

而至於談判,前方有堪峰等將軍在,雖遲遲未能達成共同協議,倒也不會出了什麼大事。

皇宮之內,依舊一片平和繁榮之氣。

禦書房內。

一侍衛進來將一份飛鴿傳書送到了蕭宇軒跟前。

展開,那上麵書寫著的字句,讓蕭宇軒闃暗的眸底湧現了如漩渦般洶湧的情緒。

隻是,還未等這股情緒爆發出來,又有另一人上前,彙報道:“啟稟皇上,皇上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仰起頭,蕭宇軒竭力平靜住此時的心情,依舊沒有波瀾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的情緒,隻是那微微握緊的拳,卻反應出了他此時竟帶著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