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風的神色很是認真,就連景離妝都有幾分奇怪,按理說柳元風這樣的公子哥兒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掉麻煩,而不是像這樣求證事實。
高門大院裏頭,有多少事情是說的清楚的?庶母,雖然也算長輩,但是一個庶字就已經定下了她的位置。
“本姑娘奇怪的很,你若是看著你的庶母不順眼,大可以暗中動些手腳,解決了她,何苦過來求我?為了一個厭惡的人,再欠我一次人情,柳公子,我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傻呢?”
柳元風麵色一苦,“景姑娘說笑了,正如姑娘所說,就算我厭惡這庶母,但她若是真懷了孩子,肚子裏頭的也是我柳元風的庶弟,一家之人自然不能亂下狠手。”
不能亂下狠手?
景離妝嗤笑了一下,若是真的不能,現在不一樣是多此一舉?
隻能說,這個柳元風,對自己的聲譽看的太重要了,既想要除掉自己的障礙,又不想落得不好的名聲,說他陰險倒也不算,相信那庶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是柳元風這樣的人既是君子又可以稱為小人,與他相處,隻得一個字,那便是累!
景離妝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好了,不過是替人坐診而已,我應下便是,這診金……”
“五百兩!事成之後,無論結果,必當奉上!”柳元風連忙回道。
“算你識相。”景離妝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原本柳元風想著當天便請景離妝過府,但畢竟天色上晚,便被景離妝推辭到了第二天一早。
天色蒙蒙亮,院口便等著一眾下人,其中更是包括柳元風的貼身小廝安福,似是很清楚景離妝的脾性一般,特地弄了一頂威風凜凜的轎子停在那裏。
這左鄰右舍,一見這陣仗,更是不敢上前。
景離妝到王家巷也不過兩三天,可沒有一天是安靜的,這刺激一天多過一天。
雖說和這柳元風打了兩回交道,但景離妝卻並不知道這個柳元風的真正身份,搖搖晃晃的過了許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這才從轎子中走下一看,兩座石獅子立於紅漆大門之下,上頭一副金漆牌匾,上頭赫赫“柳公府”三個大字,飛龍遊鳳,大氣使然。
景離妝也隻是瞄了一眼,便將視線轉到了一邊,跟隨的安福更是佩服非常,果真是景姑娘,看到這副氣勢竟然也不驚訝,反而十分鎮定。
有安福的帶領,景離妝果真是一路通行,直至前廳,柳元風更是給足了麵子,待客之禮十分周到,讓著柳府上下,無人輕視。
景離妝這會才知道,原來柳府與她想象的是完全不同,這柳元風雖然有一位庶母,但是也隻有這一位而已,他的親生母親乃是三品誥命夫人,不過前段日子生了疾病去世。
柳國公一生隻娶了這一位正經的夫人,據說感情十分深厚,喪妻之痛不言而喻,為表愁緒,喝多了酒,便致使之前一直寄住在國公府的柳夫人那表妹得了機會爬上了柳國公的床,竟然還讓那位表妹夫人懷上了孩子。
柳元風乃是家中獨子,柳國公上頭還有個柳老夫人,自然不希望這多出來的子嗣有了偏差,才逼著柳國公將那位表妹提上了姨娘之位,原本還想讓她做繼室,隻是這舊人剛走便立新人太過不合體統,才暫緩了下來。
景離妝聽完之後,隻覺得腦中各種淩亂,這日子過的,似乎也太狗血了一點。
而且那位柳國公腦子也真是秀逗了,就算再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也不該將這樣有心機的女人收了,還有那柳老夫人,純粹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自然,那位柳夫人的表妹最是坑爹了,聽柳元風的意思,他這庶母年紀並不大,甚至和他相當,柳夫人在世時對她十分寵愛,沒想到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高瞻遠矚”的想法,還真是可笑。
如此看來,這柳元風倒也不算是多壞的,隻是找大夫給那位庶母看診,算起來已經算是十分溫和了,要是她,恐怕會直接掐死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