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緣(3 / 3)

曲雲兒隻想事情終於都辦好了,剛才鬆了一口氣。可沒想到,這些天都在打仗,官府征去了不少好馬當戰馬用了,無論怎麼安排,他們都缺了一車的馬。曲雲兒急了:“沒馬,用騾子拉走也行呀!”那帶頭的人說:“姑娘你就別為難咱們了,別說騾子,連牛都沒有了。有錢,誰不願意賺嘛!”曲雲兒正著急,那沒有騾馬拉動的車子卻自己慢慢地動了起來。

阿良咬著牙拉著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開始還有些慢,逐漸地卻不落在那些馬拉車後麵。

“哎喲姑娘,好好地怎麼流起眼淚來了?”

雲兒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總是在最重要的關頭,隻有自己這笨哥哥對自己不離不棄。為了自己的一口氣,連累他當起了牛馬,真是不應該了!

也虧得阿良那神力,否則今日之事也不知道如何能了。太陽下山之前,所有物資運到了那正在起建的別院。曲雲兒一絲不苟地清點所有車子,分明沒有任何遺漏了,才把這些一一入賬,當場交代清楚。“看清楚了?一丁點都沒少了你的!”跟雲兒交接的正是今日早上那人。那冷管家聽說早就回去了辟塵山莊,他那副手在別院支支吾吾,反正就是要雲兒到山莊上清楚交接,他幫不上忙。曲雲兒冷笑一聲,帶著阿良快步上山。哪怕他們腳程不慢,到了山莊的時候,天已經是黑了。

隻見那冷管家老早就在門前恭候著,那東方昊也在身邊,臉色很是難看。

曲雲兒道:“冷管家,我把事情辦好了。糧米都在山下,你去清點罷,賬目我已經記清楚。”

冷管家賠笑著說:“雲兒姑娘辦事,我們怎麼會不放心。你瞧,今日之事,原是我催得趕了,才鬧出這麼多誤會…”他見東方昊還是冷著臉不說話,悄悄推了推他。

東方昊不情願地說:“福來那小子不像話,你已經打過了,我又打了他兩棍,這事就算了了。你也別太生氣,那些下人亂嚼舌頭也不是一兩天了。你為莊上辦了這麼多事,怎麼也不會虧待你的。你也是的,福來也不過是胡說八道兩句而已,用得著一個女人家的出去拋頭露麵嗎?也不怕雅洲那些人笑話!”他見得冷管家猛朝著他打眼色,這才住嘴不言。

冷管家道:“好了好了!我替那來福跟姑娘道個不是,姑娘大人有大量,也不會見怪…”

卻見曲雲兒止住他說話:“冷管家你可聽好了。我今日為辟塵山莊做這些事,是因為大爺二爺待我不薄,我領了這個山莊的管事,在任一天,就得把這山莊的事做好一天。可不是為了討好誰!”

東方昊聽她如此說話,麵色又變了,剛想發作,又讓冷管家扯住。冷管家知道事情確實有點大了,連忙打發身邊的人去找大爺。

曲雲兒還沒說完:“既然事情已經辦妥了,接下來那些事,冷管家自好應付。若是應付不來,你家那個小娼婦也能幫著手。”

東方昊忍不住罵道:“你嘴巴放幹淨些!”

曲雲兒冷然道:“我嘴巴怎麼就不放幹淨了?主子帶孝期間,居然主動爬上主子的床,如此**放蕩之輩,不是娼婦又是什麼。雖說那個一麵仁義道德,在母喪期間也能幹出這等事的主子也不算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東方昊麵紅耳赤,竟然難以應對,隻好怒道:“你這潑辣女子,胡亂嫉妒,婦德何在?”

曲雲兒啐道:“我呸!我嫉妒誰不好,嫉妒個娼婦?若論婦德,也用不著你管。事情鬧到現在,你恨我我恨你,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他日同床異夢,雙方痛苦,又有何樂趣而言?倒不如今日說個清楚明白,勝過他日夫妻相殘。”

“你…你是什麼意思?”

“哼!我以為我說的有夠清楚的了。這日子我不過了,從此你我再無姻緣,各分東西。”

東方昊急道:“我也沒說要休妻。”

曲雲兒仰天狂笑:“你我尚未成婚,你休哪門子的妻?我曲雲兒何等人物,還能讓你休了?要休,也是我曲雲兒休夫!今日你我不過媒妁之言,沒有絲毫夫妻情分,說不上誰休誰,就當咱們離緣便了。”

“我不準!”

曲雲兒冷哼轉身:“我說走就走,哪還輪到你不準。”

東方昊搶先一步要攔著,阿良小山一般的身子閃了過來。兩人怒目相對,各不相讓。

這時家仆早早報入主廳大爺處,東方穹、湘兒夫人和東方智正在議事。聽得曲雲兒跟東方昊鬧翻了,都自驚訝。東方穹問明白今早之事,急道:“那福來如此怠慢,攆走了便是,還哪來這麼多爭論。”那家仆道:“福來被打昏過去了,現在還沒醒來。而且大公子也都賠話了。”東方智撚須道:“那敢情是那丫頭受不了氣,支使不了人,辦不成事,這才一走了之?”那家仆又道:“大公子不喜雲兒姑娘,咱們下麵的人也都不敢聽她使喚。不過事情倒是辦妥了。”東方智微微一愣,心想這丫頭還真有兩份本事,下人不聽使喚,還能把事情辦好,這可不簡單。湘兒卻想著別的事:“哎呀,那阿良若是也跟著她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她小女兒還在念叨著要把那阿良討過來作伴呢。先別說那阿良是不是東方稚的孩子,怎麼也得先把人留住。說著她也不等東方穹和東方智說話,急匆匆地就走了。

東方穹才站起來,東方智就喝道:“急什麼!坐下。”

“可是…那雲兒…”

“你該是慶幸,她這人走了就走了,總比待在這裏的好。她是個有想法的人,你那寶貝兒子鎮她不住。到了後來,也說不好這個辟塵山莊是姓東方的還是姓曲的了。再說了,她那本事,放在咱們莊子裏頭是浪費了,倒不如讓她出去闖闖。”

“但是…那阿良…”

“你糊塗!那阿良就肯定就是我那外孫兒了?就算是,難道你還真讓稚兒討了去,兩人每天朝夕相對,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糊塗事來呢!”他想起東方欣欣和東方遲,難說武稚和方良會不會又是如此。東方欣欣和東方遲還可以說是沒有血緣,不算什麼;那方良卻說不定是武稚的親兄長,如此再來一遭可不是放逐他方就能解決得了的。東方智又說:“而且那阿良我瞧著也不是籠中鳥,池中物。把他困在這個莊子裏頭,他終日隻能是奴仆,也是廢了。那曲家小丫頭要高飛,他也會跟著展翅。你呀,就跟我一樣坐在這裏,等著那倆年輕人會如何驚天動地罷。”

正說著,又有人報:“雲兒姑娘不顧阻攔,回院子裏拿了東西就走。”

東方穹還是急了:“都這麼晚了,他們急什麼,好歹住一晚上才走呀。”

“是,大公子出手相阻,可被阿良哥拿斧子逼退了。”

東方智失笑:“這沒用的家夥,明明武功比對方高那麼多,還處處吃癟。敢情是氣壞了!”他搖搖頭,把東方穹按回座位上,“別想了,讓他們飛吧。大鵬需要展翅,可不是你所能阻止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