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忙乎了大半天累個臭死的張德富,拖著疲憊的兩條腿,跟他大爺前後腳進了家門。來到正廳的張慶利,急忙從懷裏掏出秦豁然的畫像,給隨後進來的張德富看,並問他:“這張畫像你看見了嗎?”
“貼的滿城都是,哪能看不見?”
“看出是誰了嗎?”
“看出是誰還能這麼折騰?早就直接抓人去了。”
“你仔細瞧瞧,認不認識畫像這人?”
“看著倒是有點麵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我也是,看著就像一個人,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倆狼狽為奸的狗東西絞盡腦汁的辨認畫像上的人物,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這也難怪,畫像不是照相,它不如照相顯示的那麼逼真,而且,受目擊者的記憶與描述和繪畫人的理解及水平的影響,畫出來的畫像或多或少失真一些。這張秦豁然的畫像,由於畫中人近期受到家破人亡的沉重打擊,吃不下睡不著身體迅速消瘦,在這樣一種狀態下畫出來的圖像,自然與平常情況下的本人失真很多,所以,即使同一個村兒住的張慶利和張德富,也沒能輕易辨認出來是誰。
張慶利閉著眼睛還在琢磨,門房進屋告知,“老爺,您的侄子張德財來了,在門廳等候。”
又是一個沒眼沒勁踩著飯點兒登門的主兒,張慶利不無埋怨地對張德富說:“你們家的人怎麼都是這副德行,每次都是奓著倆爪,踩著飯點兒進門。”
張德富嘿嘿一笑說:“我爹、您的兄弟掐著耳朵根子囑咐我們哥兒倆,要精打細算不能吃虧,一巴掌打出去得粘回四兩肉來。我們哥兒倆聽話,按照我爹的囑咐做,這叫老貓常在房簷睡,一輩傳一輩。”
“合著你們把這能耐都用在你大爺我頭上了?”張慶利說完,話鋒一轉吩咐門房:“讓他進來,我也正好聽聽,水村這幾天又有什麼幺蛾子。”
門房轉身出門,很快將大臉蛋子張德財放進來。見到張慶利和自己兄弟,大臉蛋子來不及打招呼,急赤白臉地問道:“咋得了?大街小巷咋都貼著他的圖像?”
張慶利聽出張德財話裏的弦外之音,追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畫的跟真人似的,還能認不出來?”
“快說,他是誰?”張慶利催促道。
“可著咱村去打聽,誰不認識秦豁然?怎麼,德富沒跟您說?”
聽到秦豁然三個字,老家夥張慶利稍一琢磨,追問道:“你是說秦家旺的兒子秦豁然?”
“那還有錯,錯了包換。”大臉蛋子胸有成竹的說。
張慶利自言自語道:“難怪看著這麼眼熟,原來是這小子。”
張德富一拍腦門,大聲說:“沒錯,就是這小子,沒想到是他。”
張慶利:“是他就好辦了,咱們去醫院告訴德奎,該怎麼處理,他有主意。”
張德財一臉茫然的問道:“去醫院,去醫院幹啥?”
張德富:“奎哥住在醫院,咱們去那把畫像上這個人是誰告訴他。”
張德財:“咋的,奎哥病了?”
張德富:“你啥也別問,到那就知道了。”
說到這,三個狗東西匆匆離開大宅院,一個老東西帶著兩個小東西,直奔日軍醫院而去。
日軍醫院,張德奎的病房裏,匆匆趕到這裏的張慶利等三個狗東西,剛剛把畫像上的人是誰吐露完,依舊纏著繃帶的張德奎,若有所思的說:“原來是他,這個兔崽子是不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張德財:“窮棒子狠著呢,對他們就不能手軟。”
張慶利:“德奎。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張德奎:“還能怎麼辦,命令特務隊立馬抓人。”
張德富:“這下李大彪有救了,他在龜本那立了軍令狀,五天內抓不到凶手,他就不是人挪地方,而是腦袋該挪地方了,為這事,李大彪都急藍眼了。”
張慶利:“咱不管李大彪怎麼急藍眼,你可得琢磨好了,別把功勞都便宜了他。”
張德奎:“我不是不想搶這份兒頭功,隻是現在這個樣子,沒辦法。”
張慶利:“也好,秦豁然那小子不好惹,咱不去也省的提心吊膽。”
張德奎不屑的說:“別聽他們瞎咧咧,把一個窮棒子說的神乎其神,我還不信他能羊上樹,他能耐再大,也架不住幾十把德國二十響突突。”
張慶利:“秦豁然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你是沒看見,昨天,整個憲兵隊和皇協軍大隊都出動了,還不是瞪眼看著人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