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傳來,兩男一女相繼進門。

隻見率先走來的男子,身姿英挺,明爽俊朗,容貌與雲遊有七分相似,就是眉宇間不同於雲遊的飄灑恣意而言,而是多了氣宇軒昂,正是雲先生的長子——雲簫。

隨後進來的男子冷俊麵容,眼神犀利,一手拎著數個禮袋,另一手緊挽著身後的女子,女子麵容柔麗,容姿穩重,個頭與雲玉笛相仿,正是雲先生的二女兒——雲子琴,前麵挽著她的,是她成婚一年的夫君——重淩,泊陽城重莊的主人。

雲玉笛笑容漸明,迎上前去。

雲遊也起身,笑問道:“此行一路可順利?”

雲簫看到一年未見的父親和小妹,很是欣喜,朗聲回道:“頗為順利。皇城基本穩定,朝廷新立了一批年輕官員,做事利落果斷,現在城中及邊線秩序井然。”三皇子爭位之亂平息至今僅三個月,能如此快地穩定朝政,確實令人驚歎。

看到雲簫的一身的武將裝束,雲遊疑惑:“這是?”

“哦,兒現隨新禦史尉遲清大人徹查冤案,這身裝束行事比較方便。”

徹查冤案?雲玉笛輕挑眉。

這倒是收服民心的一步好棋。

減免稅賦百姓固然高興,可對朝廷的收入有所損傷,現新政剛穩,國庫萬虧不得。而徹查冤案,不但不費金銀就讓百姓敬仰、衷心擁護,而且如果發現端倪、拽出大魚,又可名正言順地除去異黨要臣。

新皇東方羽,二十歲登基,果然不簡單呢。雲玉笛輕勾唇角。希望能是真正的清明之治……

雲遊也思索著笑笑。不出意外,三年內,這一朝的重臣便會落定。不過現在,這些都不再是他關心的事了。

“泊陽城現在可安穩?”雲遊轉向重淩問道。

重淩冷峻但不乏敬重地答道:“泊陽城遠離京城,日子平穩,生意也無大影響。”

這最後一句顯然是要嶽父放心,子琴的生活他有能力照顧得很好。

“嗬嗬,那就好”。雲遊暗笑,這二女婿雖然麵上冷酷,但心思周慮,且對所在乎之人極好。玉笛要是也能找到這樣的一個人,他便放心了……

寬大的圓竹木桌前,雲家六口人紛紛落座,桌上擺滿了鮮樣多姿的飯菜,蒸蒸地飄著熱氣,杯中已斟上了清茶和酒。

雲簫舉起酒杯:“今日是爹的壽辰,祝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兒不孝不能在身前服侍,先自罰一杯酒。”說罷,一飲而盡。

雲遊笑看著雲簫喝完酒,悠悠說道:“家中有玉笛陪我們,我和你娘都舒心的很。所以你這杯酒,應該先敬替你盡孝的笛兒才對。”

眾人噗嗤一笑。雲玉笛唇角微彎,哎,爹又開始逗別人了,無奈緩緩端起麵前的清茶,麵向雲簫:“大哥敬酒可不敢喝,長兄如父。”清茶一飲而盡,幹淨利落。

眾人哈哈大笑,雲簫也笑起來,看著自家聰慧如玉的小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向雲遊和娘親:“笛兒今年也年方十六了,爹娘可有給笛兒成婚的打算?”

在南嶽,女子十六是婚配的最佳年紀,多數是早早定了親,待十六歲出嫁。

雲遊聽了這話,眼神中亮光一閃,恩恩,簫兒這句話問得很上道嘛!

雲遊放下酒杯,仿佛歎了口氣般,緩緩道:“哎,你也知道,笛兒不是在家看書下棋,就是上山采茶取泉,鮮少與年輕男子相遇。要把她許配給個陌生男子,我和你娘也不放心。”說完,衝著雲簫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