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簫接收到雲遊的眼色,立刻明白過來,便順著話說道:“哦,原來如此。那看這樣如何,此次笛兒隨我回皇城,剛才我提到的年輕官員中,有幾位都是才德兼備的年輕才俊,介紹給咱們笛兒認識?”

雲簫說完,雲夫人和雲子琴也都連連點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玉笛。

這,是要準備給她安排相親?

雲玉笛不禁搖頭失笑。謝謝大哥的好意了,可她真是沒半點這心思。

放下茶杯,迎向家人們或鼓舞、或期待的目光,雲玉笛盡量用清淡平和的聲音,向家人們微笑著說:“要不……咱們還是先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哎,所有人都縮回了身子,又沒戲了。不知為何,玉笛就是有這樣的氣場,靜靜的但很強大,讓人無法對她的話進行反駁。而且他雲家的規矩也是不強迫子女成婚,雲簫二十一至今未娶妻,子琴是十六歲那年偶然結識了重淩,情意相投才結了親。

皇城那邊的打算看來隻能放一放了,雲遊暗想。

……

吃過晚飯,雲玉笛獨自來到雲遊的書房門前,頓了頓,敲門進去。

“這麼晚了,找爹有事?”雲遊正隨意翻閱著新到手的書,看到玉笛進門,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雲玉笛走到桌前,略一猶疑,但想到現在如果不說,以後就越來越難有機會了,便打定主意,嚴肅說道,“爹,我有件事想和您說。”

“哦?”雲遊抬眉,很少見到笛兒如此正式,隱隱感到所要說之事對玉笛定很重要,也認真起來:“何事?”

“我想到書院,試試教些基礎的書卷。”清潤的聲音依舊平穩,但卻不免透露了一絲罕見的緊張。

雲遊輕皺了下眉,沒想到玉笛說的是這件事。

斂眉沉思,笛兒的才學他最了解,教授些基礎的典籍完全沒問題,可最大的問題是:她是女子,還是如此年輕的女子,作授課先生如何能夠服人呢?先不說就他所知本國此前並無女先生,就是有些年輕的男子作先生,還經常為人所不屑,若是女子還不將被人恥笑?

看到爹凝重的眉,雲玉笛曉得爹的擔憂和顧慮,但話已說出,就代表她這條路定要努力走下去。緩了緩,不疾不徐說道:“爹認為這樣可行否?爹在學堂上就告訴弟子們:家中如果有六歲以下的弟弟妹妹,可以送來書院學習些基礎的典籍,不收學費。”

雲遊抬眸看向玉笛,自然明了了她的意思是想以此為切入點,逐漸進入到書院之中,但仍很遲疑,沒說話。

雲玉笛一笑:“這樣一來,笛兒也能知曉自身能否勝任這教書一職,若是不行,笛兒也趁早跟大哥進了皇城,找青年才俊去唄。”

嗬,雲遊聽聞一笑,緊皺的眉鬆了鬆。罷了罷了,就隨了笛兒的願吧。他這個女兒,雖與世無爭,但認定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改變,骨子裏倔強的很。

“書院後院的小屋過幾日我收拾出來,就專門給你用吧,如果有孩子來的話。”雲遊也認真地說道。

“謝謝爹!”雲玉笛真誠一笑,“給爹添麻煩了”,剔透的眼中盛滿了發自心底的歉意。

“嗬嗬。知道了,快去睡吧。”雲遊寵溺地看著玉笛,笑嗔道。

待玉笛起身離開,雲遊暗歎了一口氣,玉笛的這個選擇不說驚世駭俗也差不了多少,但人活一世,有夢就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