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橫眉冷待滿目寒光的鄭毅,氣急敗壞的鄭恒膽怯了,直到鄭毅輕蔑地癟癟嘴揚長而去,他仍舊站在原地大喘粗氣,再也不該罵出一句畜生,而他那位自以為擁有崇高權威的娘親還處於呆滯狀態。
回到後院住處的鄭毅什麼話也沒,神色平靜地對鄭嬸笑了笑便進入客廳,吩咐呆呆望著自己的徐茂富拿壺熱開水來,然後坐到冷冰冰的竹椅上擺上茶杯和茶葉,無意中看到茶幾下層有盒中國象棋,取出來看了看,歎了口氣默默把象棋放回原處。
徐茂富把熱水壺放到身邊的水磨磚地板上,主動打開茶葉罐為鄭毅泡茶:“以前你從不喝茶的,怎麼喜歡上了?”
“現在想喝了,喝茶有益健康。”鄭毅提起冒出茵茵熱氣的茶杯捧在手心裏。
徐茂富指指茶幾下層的象棋:“來一盤怎麼樣?”
“我這水平你還不知道嗎,上中學之後我就沒下過象棋,反而是你常和你爹下棋,讓我兩個馬我也下不過你。”
鄭毅立刻搖頭,雖然他下過象棋但從不下功夫,反而在圍棋上浸淫多年,高中三年他喜歡的兩項活動便是圍棋和足球,進入中南理工大學之後也不間斷,在各大高校諸多高手的不斷折磨之下,他的圍棋水平穩步上升,畢業後進入本市港務局工作,每年他都參加係統內和本地各種比賽,沒事的時候經常上網搏殺,在網上獲取的段位也比較高,雖然沒有領取任何證書,但他的圍棋水平完全達到業餘四段。
徐茂富難得地嘿嘿一笑,想了想忽然湊近鄭毅:“剛才我把洗幹淨的衣服送進你房裏,看到牆邊一堆核桃殼,打掃幹淨才想起來怎麼回事,老實告訴我,什麼時候你能夠捏碎核桃的?”
“醒來之後的第五,捏完才現自己的手勁比以前大了許多,至於怎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
鄭毅如實回答,當時他隻是躺著無聊,從邊上的籃子裏拿出兩個核桃把玩,邊玩邊想事情,不心就捏碎了,驚愕之下他再次嚐試,細細體會,結果現自己不但力氣變大了,聽覺、嗅覺等感知能力也變得非常敏銳,反複思索之後,隻能把這一現象歸功於神秘莫測的靈魂穿越,否則以如今這幅高挑瘦弱的身板根本解釋不通。
徐茂富很快拿來一個堅硬的核桃:“你再試試。”
鄭毅伸出左手接過黑桃,“啪”的一聲輕鬆將其捏碎:“左手也一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估計是得益於從和你一起練拳,這兩我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繼續練功,以後隻要有時間每都練一會,武當的渾圓樁和太乙十三式確實是好東西。”
“人比人氣死人啊!你這家夥兩年半前就不練功了,而我被逼著日夜苦練從不間斷,直到去年才領悟力訣竅,又經過四個多月的不停練習才能捏碎核桃,至今也沒你這麼輕鬆,老不公啊!”徐茂富出兩聲哀怨,連續捏碎三個核桃才消些怨氣。
鄭毅忍不住笑了,想了想建議道:“你得加緊讀書練字,要不是你基礎太差,我真想向你爹提出請求,允許你和我一起出去闖一闖。”
徐茂富頓時急了:“你真要走啊?”
鄭毅點點頭:“不走不行了,我已經和鄭恒鬧翻,當著他一家人的麵宣布離開這個家,好在我娘留下了五百多大洋和不少飾,我隻要一百大洋就夠了,剩下的你們帶回去,連同我娘留下的照片和兩箱古籍和唱詞全帶走,回黃州鄉下買些田地安定下來,等我混成個人樣就去黃州找你。”
“這可不行,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怎麼讓人放心?別我了,我爹我娘更不放心,不信你自己和他們去。”徐茂富心裏一片混亂,從未過的失落和煩亂瞬間湧上心頭,
鄭毅看著黑下臉來的好兄弟不再話,他知道現在什麼都沒用,隻能等晚上一家人聚齊再,哪怕徐伯徐嬸一時想不開接受不了,鄭毅也有信心服他們,何況自己已經深深得罪了鄭家長子和地位然的正房大太太,基本上算是自斷後路,想要留下都不行了。
晚飯過後,心中忐忑的鄭毅終於將自己的決定和自斷後路的經過細細道來。
令鄭毅深感安慰和敬佩的是,徐伯在短暫的驚愕之後迅平靜下來,連續吸了兩鬥煙絲才出聲長歎:“其實我和你嬸都知道這一遲早要來,要不是鄭家對你不公,三年前我們一家就該離開了,可看到鄭家上下這麼對待你,我們不放心啊!原本以為還要等一兩年你才開竅,到時候我們再走也對得起你娘,沒想到你大難之後忽然懂事了,來也是好事啊!隻是,我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闖蕩,你還是隨我們一起回黃州吧,兩年之後你想去哪我們都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