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2 / 2)

英國留學回來的四姨太也坐不住了:“不會好的這麼快吧?大年初三他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嘴巴鼻子都流了血,能夠保住一命已是奇跡,沒有一年半載的治療和休養怎麼可能痊愈?”

“是真的啊四奶奶,奴婢當時離他最近,絕對沒看錯,二少爺不但行走無礙,而且是挺著胸昂著頭走出去的,以前他進進出出都是腳步匆匆低著頭的,沒想到剛才他竟是另一種模樣,臉上冷冰冰的,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挺嚇人啊!”年輕些的苗條丫鬟連聲解釋。

喬氏和四姨太滿臉疑惑,相視一眼剛要話,就看到大兒子鄭恒挽著腹隆起的愛妻跨入正堂,兩位乖巧的丫鬟連忙上去,為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解下呢子大衣。

風度翩翩的鄭恒鬆開脖子下的領結,解開毛呢西裝的扣子,來到神色異常的母親和四姨娘對麵坐下:“怎麼了這是?”

喬氏沒好氣地指指兩位丫鬟,將事情經過細細道來,最後頗為氣惱地道:“如果鄭毅的傷真好了,那就需要好好計較了,他從到大就是悶肚子,三棍打不出一個屁,沒有教養也就罷了,偏偏還長得像那個賤人,一點也不招人喜歡,我看啊,他心裏一定懷著怨恨,要是不把他滿肚子怨氣打掉,不定那就成為這個家的大禍害。”

四姨太想起當年初進家門時,年紀的鄭毅竟然不願給自己跪下見禮,最後在大娘喬氏的厲聲嗬斥和兩名丫鬟的強迫之下不得不跪下,卻始終不看自己一眼,不問候自己一聲,那咬著嘴唇執拗不屈的性子至今記憶猶新,聯想到大娘和大少爺為了自己的私利,無情剝奪鄭毅讀大學的機會,四姨太頓時忍不住擔憂起來:

“這事得引起重視,最好跟老爺稟報一下,否則真要鬧出什麼事就糟了。”

鄭恒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他不敢,從到大沒見他敢違抗過父親和我的命令,我看啊,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離開我們這個家他什麼也不是,哈哈!放心吧,今晚我沒應酬,晚飯過後把他叫來好好訓示一番,這點事不用驚動父親。”

喬氏聽了兒子的話放下心來,邊上的丫鬟們也露出了媚笑,唯獨性格細膩頗有心計的四姨太疑慮未消,但她沒有把心思表現在臉上,反而矜持的笑了笑不再話。

半個時不到,一巷之隔的博學書院教務長威廉牧師忽然給鄭家打來電話,禮貌地告訴鄭家大少鄭恒,書院在鄭毅的強烈要求下,提前給他下了中學畢業證,問他為何這麼著急,他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威廉牧師最後惋惜地:“鄭毅雖然性格有點孤僻,但在理工科特別是機械電器方麵很有賦,衷心希望他能夠繼續進入大學深造。”

八麵玲瓏的鄭恒禮貌致謝,放下電話立刻黑下臉:“鄭毅想要幹什麼?竟然不聲不響去書院領取畢業證,丟人丟到書院去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要離開這個家?他有這個本事嗎?”

鄭恒話音剛落,又一個下人匆匆來報:“稟報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剛剛轉入西回廊走向後院。”

“你立刻把他給我叫來!”鄭恒果斷下達指令。

十分鍾不到,鄭毅在下人引領下來到正堂,進門後隻是禮貌地向坐在主位上的喬氏點點頭,隨後看都不看邊上的四姨太一眼,毫不客氣地來到鄭恒對麵坐下,從容不迫地端起丫鬟剛給鄭恒奉上的熱咖啡,在滿堂驚愕的目光中送到嘴邊輕抿一口:“咖啡不錯,可惜糖加得太多,奶粉也不是脫脂奶,嘖嘖!這種喝法隻有故作風雅的鄉巴佬才這麼糟蹋好東西,有錢也不能這麼幹啊,罪過啊!”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徐放下咖啡杯的鄭毅,心想眼前這人真的還是以前那個膽怯自卑的二少爺嗎?

沒等極度震驚的鄭恒回過魂來,鄭毅靠在椅背上定定望向鄭恒的眼睛:“我知道你想要對我什麼,但我不想再聽你的話,之所以過來,不是因為你有什麼權威,有什麼地位,隻是想告訴你一聲,等明父親回來我就離開,不會與你和其他人爭奪這點可憐的家產,更不願繼續忍受你們的歧視和奴役,我母親給我留下的那些飾足夠我很好地過上一年奢侈生活,一年之後哪怕我到碼頭上做苦力也心滿意足了,不需要你們的慷慨與憐憫,告辭了!”

鄭毅完揚長而去,沒走出大門就聽到鄭恒氣急敗壞的吼聲:“站住!畜生,你把話明白了!”

鄭毅猛然轉身,隨手一巴掌扇在追到跟前的鄭恒臉上,“啪”的脆響激起滿堂驚呼,鄭恒被打得轉了一圈,跌跌蹌蹌穩住身子立刻要衝上去和鄭毅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