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用鐵血的事實告訴了喬以秋一個真理:人倒黴了,喝涼水都會塞牙的。
他們現在的情況,大抵如是。
突然冒出的一大群人,二話沒說“唰唰”地就跑過來將他們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個個手持凶器,義憤填膺,大有要將他們碎屍萬段的衝動。
至於他們為什麼有這個衝動卻沒付諸行動,咳咳,自然是因為白承琰這尊煞神往哪兒一站,身上煞氣往四周一放,冷眼一掃間,檣櫓灰飛煙滅!
喬以秋躲在其身後,真想高舉雙手,高呼一聲:“王爺威武,霸氣側漏。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奈何,她還沒開口,對方的正角兒就風風火火的登場了。
舉著火把的眾人連忙閃開一條道路,同時開口:“大小姐!”
一身湖藍色長裙的女子就那麼大喇喇地闖入喬以秋的眼裏,還沒等她仔細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就聽她一聲怒喝:“我要殺了你們,替我爹報仇!”
哎,不該這麼發展的,咱們是冤枉的啊!
喬以秋來不及喊出來,就見麵前一片銀光一閃,那姑娘已經舉著長劍直刺了過來,刺激了她一雙眼。
“阿琰,咱給你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上吧!”
她拍了拍前麵男人的肩膀,而後身體一縮,迅速地躲在男人那堅毅寬廣的背後。
她之前匆匆準備的那些藥粉早就用完了,這會兒她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和手持凶器的人對上,那不是找死麼?
所以,果斷地將白承琰推了出去。
而這男人不負眾望地擋下了那劍,不過是一個輕輕抬手,就將那女子震得連連退後,最後還是後麵的人趕來扶住她,才免得摔倒在地。
喬以秋偷偷地冒出個頭,看到此場景的時候兩條柳眉忍不住高高挑起:“乖乖隆裏咚,對方是嬌滴滴的弱女子啊,阿琰你都不會憐香惜玉一點嗎?”
白承琰垂下眼瞼,斜瞥了她一眼,說話的語氣好像裹了冰霜:“在我眼裏,隻有敵我,沒有男女。”
喬以秋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騙人,你眼裏若是沒有男女之分,又何必天天嚷著‘喬姑娘請自重’……”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直接消了聲。
她搓著滿手臂被凍起的雞皮疙瘩,打著哆嗦緊了緊衣服,心裏隻冒出兩個字:算你狠!
瞧,被那殺傷力強大的冷氣凍得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對麵,藍衣女子氣呼呼地揮開了扶著她的眾人,手持利劍,不死心地再次衝了過來:“今天若是不殺了你們替我爹報仇,我史清兒誓不為人!”
喬以秋這會兒蠻佩服這姑娘勇氣的,真的,麵對著不用一分力就可以把她打得落花流水的敵人,她居然還準備來一次!
然而史清兒再衝到一半的時候突地停住了腳步,伸手一揮,惡狠狠地道:“神弓堂的兄弟們聽令,箭陣準備!”
“嘩啦啦啦——”
一連串整齊劃一的動作,剛才舉著刀劍不敢逼近的眾人一致退後,在他們身後的人上前一步來,全部拉弓搭箭,對準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喬以秋也在這時看清楚了史清兒的模樣:漂亮的鵝蛋臉,一雙精致的大杏眼。眉毛有些粗,卻並不難看,反倒是給她平添一分英氣。
她怒目瞪著他們,目光好像一把火,要將他們燒成灰似的,語氣更是凶狠毫不留情:“給我把床弩推來,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靠之,古代女子不都是溫柔如水殺人不見血的嗎?怎麼她就那麼不幸地遇到一個直接而彪悍的?
而且床弩啊,那個據說能夠射殺幾百米,要花上百人才拉得動,殺傷力十分恐怖的床弩啊!
喬以秋很想說:姑娘,咱女孩子家家的,那麼血腥暴力不好,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她伸手拐了拐白承琰,壓低聲音衝他道:“喂,你好歹說句話唄。”
白承琰的回答很簡潔:“說什麼。”
好吧,這會兒白承琰總算是學會憐香惜玉了,可結果卻讓她鬱悶得想吐血。
得,還是她自個兒上吧。
從那高大威猛的身軀後麵冒出個頭來,喬以秋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友好地笑:“那個史姑娘啊,你聽咱解釋一句成不?”
“你罵誰死姑娘?”史清兒雙手叉腰,英眉倒豎,十分不友善地用眼神淩遲著喬以秋。
喬以秋默了一下。
姑娘,是你姓史啊,咱何其無辜!
“史小姐,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你能不能聽咱解釋一下。”
史清兒掀起唇角,冷笑一聲:“解釋?解釋個屁!我要殺了你們!”
喬以秋這會兒確定了,剛才她就是故意找茬的。
對於喬以秋來說,講道理,那也是分人的。軟的不行,那就隻有來硬的了。
她清了清嗓子,從白承琰身後走了出來,冷眼掃了史清兒一眼,抬手輕拂衣袖:“你說,是我們殺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