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硯走過老槐樹就瞧見老槐樹土丘後的三兩個光有枝幹的樹種,粗壯的主幹有些彎曲,暖陽灑在她的枝頭,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溫玉自硯兒醒來的那刻就沒有見過她像現在這麼高興過,素白的手撫摸著樹幹,她笑著回頭對溫玉道:“溫玉,這是桑樹!是桑樹呢!蠶寶寶食她的葉子,我們可以食她的桑葚,桑葚呢!是一件極好的東西!”
溫玉知道養蠶繅絲,卻也知道這附近村子根本沒有蠶農,此處以產棉麻為主,根本無人養蠶,絲綢之物於這附近居民而言更是奢侈。
溫玉深凝著眉,他不想破壞硯兒這純真的笑容,可是卻迫於現實的殘酷。
“溫玉哥哥你穿過絲綢做的衣裳嗎?”上官硯突然問道,那眸光冷靜睿智讓溫玉無處可逃。
溫玉怔怔地望著硯兒,喃喃道:“沒有。”
“溫玉哥哥,我若養蠶植桑,你會支持嗎?”上官硯又笑道。
溫玉對硯兒的笑毫無抵抗的能力,此刻他卻是握著上官硯的手道:“硯兒,這裏無人養蠶植桑,這三村之地更是不知絲綢為何物,這樣做不好。”
上官硯的小臉瞬間黯淡下來,她蹲在桑樹下,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此處距離清河縣縣府有二十多裏路,距離清郡郡府八十多裏路,若是不養蠶,可以將桑葉和桑葚弄到縣府裏去賣,可是這些賣不到多少錢。
“溫玉,能陪我在這裏走走嗎?”上官硯從桑樹下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嗯。”溫玉跟在硯兒身後看她在田埂處東走走西走走,這裏近橋水溪的土質較肥沃可以種些水稻供家裏人吃,至槐樹後的小土丘成坡地,排水性好可以種植一些藥用植被。
“溫玉,抱我上去。”硯兒指著小土丘上的平地說道。
溫玉身子僵了會,良久才伸手將上官硯摟進懷裏,身子相貼,他呼吸一窒,稍稍用力將硯兒舉起,隻覺得氣血都衝至頭麵部,雙頰又紅了。
將硯兒放穩後,溫玉才跳上小土丘。
上官硯在土丘上看了半天,才知道這土丘後不小,竟還有一座小丘陵,她遠遠眺望那橫在丘陵中的籬笆欄,籬笆欄那頭是耕耘的整齊的田地。
上官硯在走過土丘上了丘陵,她試圖從丘陵上發現奇異的東西,比如她熟知的草藥,她想這裏一定有別人不知道的草藥。
“硯兒!”溫玉跟在她身後,心疼的看著她用手扒開那枯槁的灌木,還有泥土。
“硯兒,你要找什麼,我幫你,不要這樣。”溫玉奪過她的手,替她抹去上麵的泥土,看著那發紅的小指頭,心中難受至極。
上官硯不以為然,她沒有瞧見溫玉此刻的神情,她隻是環視這裏的一切,終於目光停留在一處。
那清澈的眼眸裏閃著炙熱的火光,與神龍嚐遍百草時突然發現一株有藥效的新鮮植被時一樣的神情。
略疏鬆的黃土上盤旋著的根係堅硬,因為剛剛經曆寒冷的冬季,天氣依舊寒冷,植株的枝幹上還是光禿禿的,但是那枝頭頂端的紅紫色花苞頭,雖然幹澀而枯槁,卻那般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