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無雲(1 / 3)

氤氳的空氣中散發初見的香味,獨自又憂傷。九月間山裏,孤蒲深處都透來成長的氣息。追雲的那些日長,已經隨著年華而去,隨著追過的夢而去。

自從那日看了秦溪收到複旦大學錄取通知書之後他一臉欣喜的表情,但尤璣整日無精打采的。背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認識的同學給她打招呼她也隻是含糊的回應著,連平時喜歡捉弄她的聶瑩瑩看了都嚇了一跳。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親人有一天也會突然不辭而別更何況秦溪隻是考去了一個比較遠的城市,偶爾他收到秦溪從上海寄過來的新會很開心。尤璣沒有去市裏的貴族學校,她很想很想念秦溪念過的中學,那裏的每一寸土地好像都有秦溪踏過的痕跡。

隻是有一天,收到他的來信他說了很多鼓勵她的話,後麵說過年的時候跟嫂子回來看她。跟嫂子?她應該很明白,也應該為他感到高興,他終於追到夢中的女神,那個日日夜夜令他魂牽夢繞的人,以為他生命中除了他媽媽以為她會特別。那天心情猶如霧霾般,整整被負情緒掩埋掉的大半部分身體,隻是很久很久以後會覺得這一天是如此的豔陽高照。

初一的上半學期,尤璣跟聶瑩瑩分為了一班,其實尤璣不討厭她,甚至她們互相喜歡,但那時候大家都開始研究星座,聶瑩瑩說自己是天蠍座,尤璣是巨蟹座,在一起雖然喜歡吵鬧但是很配的組合。她們無話不談,這個學校都是陌生的麵孔,尤璣隻認識羅蒙然跟聶瑩瑩。

尤璣全家都搬到了市中心,尤璣每個周末才回家,秦溪一家人還是住在古街,隻是後來秦溪告訴她,他媽媽跟爸爸離婚了,媽媽嫁給了一個外地做布料生意的富商。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尤璣突然覺得再也吃不到她做的桂花糕很難過。

周末尤璣坐車回家,尤璣家搬到了一個叫彙水街的地方,這裏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尤璣家住在這裏的一棟別墅裏,黎琴還是那麼愛打扮愛打麻將,胡路冰因為能賺錢敢在黎琴麵前喝酒。

門口停了輛s係的黑色奔馳車,車牌號是cx555。尤璣盯了車身半天,這不是自己家裏的車啊,難道家裏來了什麼人?她走進來覺得氣氛十分的詭異,偌大的客廳闃無一人。她順著樓梯上了二樓,二樓書房門發出來兩個人的對話,門是虛掩著的。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偷瞄了裏麵的場景,卻看見爸爸麵色發青,此時胡路冰隻覺得自己身上有蟲在叮咬自己似的,那些東西放佛要穿透他的血液,撕咬他的靈魂。

“都跟你說過了,你還這樣做,不要命了嗎!”聲音像是有穿透能力一般,蒼白,很關心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如此的平淡。

“求求你,給我,我需要它,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胡路冰痛苦的乞求著那個聲音蒼白的主人。

尤璣直覺有不好的事情告訴她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想也沒想的衝進了房間。

她驚訝了,一臉痛苦的胡路冰對麵站著一個高挺的的男人,二十四、五歲左右,白色襯衣外麵穿著黑色馬甲,筆直的西褲,眼睛始終望向窗外,就好像發生的與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拿著雪茄的左手戴了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男人忽然轉過身來,一雙星眸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放佛想說什麼。

尤璣想問他對胡路冰做了什麼,可是他嘴角始終都是似笑非笑,一雙星辰般的眼睛根本望不穿想尋的答案。

“叔叔!”這是尤璣這輩子第一次跟歐沉星說話,她快哭了,就算再堅強不過也隻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看到這種場麵覺得害怕。

歐沉星淡然的笑了笑,顯得比尤璣更無助,那笑容和他後麵說的一句話,尤璣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也許生生世世都不會。

“尤璣,對不起。”他很難過,這樣的做法顯然會傷害到眼前這個純真的小女孩,但是他別無選擇,就好像隻有他孤獨的一個人站在大海中間,一麵是波濤洶湧拍打的海浪,一麵是溫柔的海風,但是無論怎麼選擇,都會傷害到她,她的生活從那一刻起翻天覆地。

“不……”幾乎快要發瘋的捶打著書桌,胡路冰那雙因為毒癮發紅的雙眼,像嗜血的野獸,似乎快走到了生與死的邊緣。

“不要……”

“爸爸!”尤璣哭著眼睛跑到胡路冰身邊,被毒癮發作中的胡路冰一掌推開尤璣,被推開的尤璣跌跌撞撞撞到了桌子的一角,她顧不得了,她得給醫院撥電話。剛拿出手機,胡路冰把手機給她摔在了地上。

“你是個野種!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尤璣你沒難道發現長得根本一點不像我!”說完雙手掐住尤璣的脖子,讓尤璣難以呼吸。怎麼會,這個養了自己十二年的人不是自己的親身爸爸,怎麼會!尤璣隱忍的眼淚終於爆發了,無論她怎麼哭胡路冰就像失去了理智的瘋子,歐沉星上前把胡路冰放在尤璣脖子上的手使勁拉開,這個瘋子!

好不容易停下來,胡路冰突然坐到地上抱著雙腿嚶嚶的啜泣著,像個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歐沉星把尤璣護在自己的身後,這個才十二歲的小孩,讓他的心那麼痛,十二歲的他當年毅然決然的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