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飄搖,回憶多寂寥。幾番春秋,一任江湖歲月催。不曾記得,那時那年的相遇。不過是在有的時候,從記憶裏的某個角落,翻閱出曆經的歲月。榴花欲燃,照耀著炎炎夏日。
曆來皇權鬥爭,都是一場腥風血雨。失去權力的另一方,不是被流放便是死亡這條路子。然而麵對眼前的這把龍椅,楚雲宏卻是輕而易舉的坐了上去。因為他本就是太子,先皇親封的太子殿下。
宮裏的王連瑛是********,燕婉凝是禦前侍女。蕭易寒同王啟波又在殿外把守軍權,天時地利人和。對於楚雲宏來說,喪禮之際登基實為無奈之舉。他要為父皇下葬,安定朝堂後宮。
偏巧此時,一陣哀樂傳入耳內。循聲而望,但見左相同一群大臣身穿孝服。懷裏捧著先皇的牌位。然後緩步步入正殿:“先皇駕崩,理應著手置辦喪禮,沒見哪個著急做了皇帝的!”
左相的口氣,聽著是對楚雲宏這個皇帝,甚是不滿。早先左相就被先皇授意,定要輔佐楚雲宏。然則也要防範燕婉凝的大權在握,畢竟燕婉凝的丈夫蕭易寒,手裏握有軍權。
於是左相一直記著這句話,如今楚雲宏的忽然登基。卻置先皇的喪禮不顧,著實讓左相感到憤怒。他認為一切,都是燕婉凝指使的。遂抱著靈位,向楚雲宏討個公道:“皇上登基,可有先皇遺詔?”
“太子本為先皇親封,有無遺詔有何區別?”王連瑛謹記婉凝臨走之前的叮囑,時刻提防著這個左相。大約是左相趁著婉凝去了王陵,才會這麼囂張狂妄的吧。
誰知左相聽了這個言論,立刻冷言道:“但隻是當時誰在場?誰會知曉?”“燕姑娘和我,都在!”王連瑛回嘴道,“左大人難道不信我的話,那便是對先皇的不敬——”
“燕婉凝?嗬,她早就不是禦前侍女了,我又如何信她?”左相嘲諷著,“太子登位也可,但必須要先置辦喪事。我東麓大天朝,喪禮怎可如此寒酸?難道是要讓天下諸侯取笑不成?”
似乎左相的言論,句句都說中要害。但總歸是要告訴楚雲宏,先皇的喪禮辦的不成樣子。左相等一群老臣,立刻嚷嚷起來。說什麼有失體統,說什麼太過寒磣等語,硬是要改一改。
這一點,可是王連瑛所料想不到的。當初王連瑛隻是想著,左相寧可要置換太子,不讓婉凝插手朝政。而今卻是說喪禮不合規格,到底是不是管得太過寬泛了一些。
眾人皆是念在左相為先皇的師傅份兒上,且都讓著他一點。如今看來,左相的目的,其實是在為難楚雲宏。若是楚雲宏沒有個章法,那麼就讓楚雲昭做皇帝,許是左相的心思了吧。
正當眾人吵吵鬧鬧的時候,卻忽然聽得楚雲宏一聲低吼:“父皇靈位在此,諸位膽敢驚擾!試問忠心何在?敬畏之心何在?”一番言辭,徹底將下麵的激烈言辭打消了。
王連瑛和左相等人,從來不曾想到,小小年紀的楚雲宏,竟會有如此言論。足見他有帝王風範,與他父皇一樣有卓識遠見。左相反而是有些放心,至少試探出了楚雲宏不是任人擺布之人。
黃昏日落,群雁南飛。草荇蟲鳴,獨倚欄杆對孤影。落花成陣,隨風飄零。暗香散亂,湖水拍打著堤岸。依稀可辨湖麵上的點滴落花,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層層疊疊。
每每當夕陽西下之時,楚雲宏總會來到這片湖水旁。他喜歡安靜的午後,喜歡湖水上浮動的落花。這片清幽的環境,容易讓他沉下心來。而且更容易,讓他想起在蜀國叢台的日子。
叢台處雖然風冷,卻是可以常常看到皓雪的身影。她給自己做的冬衣,給自己熬的羊湯,包的餑餑。都讓楚雲宏記憶尤深,湖水上隱約可辨,皓雪嫣然一笑的倩影。
最初的荒涼等待,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遠離。楚雲宏一直都在小徑的盡頭,等候著一個承諾。就是麵對朝堂上的政見分歧,他也總會沉穩處理,就隻是對蜀國的戰爭,讓他難下抉擇。
“喪禮隻在形式,”楚雲宏慢悠悠的對左相言明,“何況眼下送殯出葬,天下諸侯皆知。必會以此為契機,對我國進行宣戰。蜀國也不例外,我們總要省些費用留作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