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九天正色道:“有什麼好笑的?和尚有爹有媽,幹麼就不能有徒弟?”
黃道師一怔,道:“說得是,倒顯得黃某淺薄了。但說到令徒之憊懶無賴勝過你老和尚,我一萬個不信。”
妙九天手扯白須,破天荒露出苦惱之色,歎道:“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和尚命乖福薄,本想收個徒弟防老,卻不料那廝好吃懶做、不敬師尊,反逼著和尚我沿街乞討、供他揮霍。試想和尚我橫行數千年,何曾示過弱來?到頭來卻被一個小賊禿騎在頭上拉尿拉屎,殺也不是,丟也不是,就好比燙手的山芋。唉,老臭蟲你說說,這不是天下第一憊懶無賴之人,還是什麼?”
黃道師將信將疑,忖道:“這和尚說話半真半假,扯東拉西,你說這些,我半句也不信。”當即笑了笑,道:“和尚你何必說這些不沾邊的胡話,不論如何稽延時辰,該來的總是要來。”一轉眼,瞧著楊霜身上,淡淡地道:“你就是楊霜?”
楊霜笑道:“對啊!你找我有事?”
黃道師冷然道:“黃家純陽五彩丹是你偷的?”
楊霜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蠢羊五彩丹,蠢牛七彩丹。”
黃道師麵色一沉,揚聲道:“那我再問你,可是你殺了黃家的花匠?燒了黃家的花田?”楊霜露出奇怪之色,搖頭道:“決無此事!”
黃道師臉色更沉,緩緩道:“女娃兒,你既敢在我黃家流香莊的照壁上血書留字,這會兒怎又不承認了?”
楊霜搖頭道:“你這老頭兒說話恁地古怪,我全不知你說什麼。”
黃道師冷哼一聲,道:“那麼你偷盜江南富戶,潛入各國禦內,也是假的了?”
楊霜笑道:“這倒不假。”
黃道師頷首道:“好,這樣說來,說你****狠毒,那也不假了?”
楊霜原本應答從容,聽得這話,不覺柳眉倒立,大聲道:“黃老兒,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妙九天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狠毒四字,別人說來都妥,唯獨你老臭蟲說出來,服不得眾。”
黃道師眉間如籠寒霜,擺手道:“老和尚你莫打岔!女娃兒,我問你,黃侖星可是你傷的?”
楊霜皺眉道:“這卻不錯。”
黃道師冷道:“那就是了,小小年紀,就如此淫邪狠毒,天山出的貨色,果然都是一路!”
楊霜師門遭辱,氣得嬌軀顫抖,恨聲道:“你隻問我,幹什麼不問那姓黃的做了什麼?”
黃道師冷笑道:“你這丫頭狐媚之貌,蛇蠍之性。如今任你說出什麼言語,我都不信。哼,看在老和尚麵上,給你兩條路走,其一交出贓物,自廢武功;第二麼,便由老夫代勞了。”
楊霜冷笑一聲,高叫道:“還有一條路,哼,將你打倒,再行走路。”
黃道師打量她一眼,失笑道:“妙得緊,你大可試試!”攤開兩手,露出胸前空門。
楊霜方要起身,李逸道忽地抓住她如雪皓腕,低聲道:“這老頭兒怕是錯怪你啦。”
黃道師斜眼瞧他,冷笑道:“好啊,你小子卻說說,我怎地錯怪了她?”
李逸道朗聲道:“說到殺人放火,坑蒙拐騙,我是不太清楚。但說她勾引什麼黃侖星,我卻不信。”楊霜聽得一呆,注目望著他。
黃道師冷道:“何以為證?”
李逸道看了楊霜一眼,道:“我雖沒見過那姓黃的小子,但他定然是你黃家的人,而且我相信那小字定然沒我帥氣,賊丫頭就算勾引我,也不會勾引他的。”
楊霜氣極,狠狠一掌打在李逸道手背上,啐道:“誰勾引你?”
李逸道縮手,皺眉道:“我便打個比方,你幹什麼打人?”
楊霜怒道:“就不能比別的,盡會胡說?”心裏卻想:“這小色鬼說話混蛋,見識卻蠻高的,哼,那什麼姓黃的見都沒見過算什麼東西,給本姑娘提鞋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