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鍾棋萱的腦袋一陣轟鳴,似乎完全沒有了其他的聲音,回蕩的全是許岩的那句:“在他手裏,可能已經遇害了。”
在這種情況下,鍾棋萱沉默了許久,嗓中有些酸澀,但還是控製著自己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半響方才抬眸,對許岩說道:“不會的,我覺得不會的。”
“嗯,我也覺得。”許岩這句話並不是寬慰,而是從這短暫的接觸當中便覺得左父並不是那麼莽撞的人,恐怕鍾棋會和喬蘊在他手裏被折磨是免不了的,不過已經不在了,恐怕有些不太可能。
說到這兒,鍾棋萱咬了咬牙:“現在我們隻能等,如果再聯係他的話,可能會完全處於被動地位。”
許岩並不反對這句話,隻是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其實也不一定。”
“啊?”鍾棋萱抬眸疑惑問道。
“就算不聯係他,我們總可以刺激他一下吧。”許岩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掛上了一絲陰狠的笑。
鍾棋萱倏然更加喜歡這種有了更多情緒的許岩,他與自己在一起之後,似乎越發的活躍甚至越發的真實。
“怎麼刺激?”鍾棋萱疑惑問道。
兩人最終商量決定的結果,便是在半個小時之後,左父手機上收到的一條彩信。
那是一雙幾乎沾滿了整個圖片的眼睛。
左父根本不用多看,隻一眼就能知道那是自己女兒的眼睛,在患病之後,她的眼神永遠那麼絕望淒涼,讓人不忍與之對視。
幾乎就是這個圖片,讓左父抓起電話便要打過去。
但他又想了想,還是決定沉默對待。
他深切地明白,自己和對方都握著把柄,任何人都是著急的。而隻要有一方太過按捺不住的話,必然處於被動地位,這種方式讓他感覺隻有自己足夠的淡然,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倏然有下人來報:“左總,依照您的吩咐,那天鍾棋會下跪的視頻,還有這幾天挨打的視頻都給喬蘊看過了。情況好像有點兒不太妙……”
“怎麼?”聽到這兩個名字,左父便覺得心煩異常。
“喬蘊不吃不喝,每當有人進去的時候,都如發狂一般,說是這些事情她來做就好了,何必要刁難鍾棋會。”
“沒想到這兩人倒是情深意切。”左父冷笑著說道。
“可是現在怎麼辦……她看起來好像是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了。”就連這些受過訓練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一個女孩被折磨到如此地步都有些於心不忍。
不過這種不忍並不會在左父身上有任何的體現,恨意早就已經將他的一切思緒都蓋了過去,他隻冷冷說道:“既然她想要得到這種待遇的話,就把她打一頓好了。不過告訴她,她如果死了,鍾棋會也別想活。另外,她少吃一頓飯的話,鍾棋會就會少一頓飯。”
現在左父已經將兩人之間的感情摸得透徹,能夠充分找到兩者之間可以利用的東西,所以才能死死地鉗製住這兩人。
隻是短時間內沒有殺死兩人想法的他,現在倏然有些迷茫,這種折磨幾乎已經讓他麻木,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快感,而自己的女兒下落不明,更是讓他沒有了任何的心思。
事實上,他以為自己在玩弄鍾棋會和喬蘊,卻不知二人已經想出了聯絡的辦法。
喬蘊之所以不吃不喝,便是在看到了那個視頻之後,感覺到鍾棋會已經猜出了什麼。左父為了折磨兩人,必然將兩人最慘的視頻給對方觀看,所以喬蘊應當將自己弄到最慘的地步,才能讓鍾棋會看到,並且進行交流。
在一陣微不足道的拳打腳踢之後,喬蘊終於也學著鍾棋會的模樣,用緩慢而細微的手勢傳遞出去了信息:“從來沒有挨打,這是第一次,放心,好好活著。”
鍾棋會在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險些淚流滿麵,隻是這些眼淚一方麵是心疼喬蘊,另一方麵則是感歎兩人之間好像終於有了一絲的牽連。
當晚。
左父終於忍不住,給鍾棋萱打了個電話。
而那邊的鍾棋萱立刻便看到了,隻是想要去接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又放了下來。秒接的話,自己一天的擔憂等待恐怕也就沒了意義了,這種心理戰術在兩人之間用得極為徹底。
因此左父連打了兩次,鍾棋萱才用慵懶的聲音將電話接起,假裝自己對這件事兒並不在意,已經睡著了。
左父的聲音低沉:“你說的換人,我考慮過了。”
“嗯?”鍾棋萱並沒有說話,而是等著看他想要耍什麼花樣。
“兩個人,隻能換一個。”左父淡淡說道,“另一個,我不保證會不會死。”
“你怎麼知道我會和你換。”鍾棋萱冷笑道,“畢竟在你看來,我手裏的你女兒,可比這兩人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