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樹下
那少年身著紅衣
赤著腳立於皚皚白雪中
孤獨得讓人心酸
這去南山的路並不是很顛簸,但長達四個時辰的路程,卻是讓人昏昏欲睡,好在溫父早在南山上就有一處宅子,舟車勞頓後也免去了不少麻煩。
南山座落在長安城外,和長安的繁華熱鬧相比顯得更是清寂脫俗。南山上還有個遠近聞名曆史悠久的南山寺,說是求什麼靈什麼,因而有許多善男善女、求子的夫人、子女遠走他鄉的老婦、希望飛黃騰達的窮秀才都會來拜上一拜。因而這南山寺香火旺盛,生活殷實,高僧們吃的是最白的豆腐最綠的菜,喝的是最貴最香的南山鬆針茶南山黃梅茶,每到仲冬便是這些老和尚小和尚們大撈一筆的時期。
就不知道是因這山得的寺名,還是因這寺得的山名。
“阿玉!”
猛地回神,便看見大哥一臉好笑地看著我,大哥身旁是睡得正香流著口水不省人事睡相極差的小美人兒二哥。
“阿玉想什麼呢?叫你半天也聽不見一樣。”大哥懲罰性地揉了揉溫玉的小腦袋,臉上仍掛著和善親切的笑。
“陪大哥下幾局棋如何?爹娘早下馬車逛集市去了,說讓我們先走,你二哥又睡得死死地,大哥快無聊死了。”大哥溫雲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差拿個小手絹擦眼淚流。
我放下話本子哈哈直笑,挑挑眉神氣道:“你自個兒下輸了,可別怪小妹不會憐惜大哥了。”
溫雲暗罵一聲臭丫頭,搖搖頭臉上的寵溺一分不減。
大哥思維靈活下得一手好棋,雖然自己也時常和阿平一起下棋,但想贏大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棋盤上的廝殺雖過癮,卻始終是紙上談兵。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遠處飄來一陣清幽的梅香,馬車越往前香味就更加清幽。
“單聞這幽香,便知這南山臘梅不輸我們溫家紅梅啊。”我放下黑棋,揉了揉手腕陶醉道。
“估摸南山也快到了,阿玉叫叫你二哥,我去問問車夫。”大哥說完,收了棋盤走出了車廂。
我看著一臉口水,張著櫻桃小嘴打著呼嚕的二哥,歎了口氣搖搖頭,這廝真是白長了副好皮囊。
沒好氣道:“二哥醒醒,到南山了。”
軟塌上的人不為所動。
我又動手拽二哥的衣袖,放大聲音叫了幾聲,仍不見動靜,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突然一隻魔爪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向我扇了過來,呼在了雕花木上,幸好姑奶奶閃得快,若不然要實實在在挨這一巴掌。
我轉眼看著軟塌上的罪魁禍首,此人卻翻了個身依舊睡得安穩踏實。
“馬上便到南山腳下了。”這時大哥走進來。
見軟塌上的二哥依舊睡得死沉,大哥皺皺眉頭,走上前搖搖二哥的手臂。
我閉上眼睛不願這一幕發生在我的眼前。
“啪!”地一聲響,那一掌實實在在呼在了大哥的臉上,我看著大哥慢慢泛紅的右臉頰,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大哥一臉黑線吩咐車夫將行李搬上山,自己則背著軟塌上的二哥沉默不語,我帶著麵紗大哥抽出一隻手輕扶著我下了馬車。
南山景色卻是美極了,山下種的是巍峨的鬆樹,真正聞名長安的卻是山頂的臘梅,鬆的清香加上臘梅的幽香,這的確是一場嗅覺上的盛宴,也確確實實勝過溫家紅梅。
南山巍峨秀麗,書上記載過往南山山頂一共有很多很多步階梯,具體多少步我也記不清了,如今當下隻知道爬起來很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