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唯歎少年相遇時(一)(1 / 2)

才子說

帶我考取功名後定重金聘你為妻

佳人笑出了眼淚

永定三九年冬

我坐在雕花床上,煙爐中升起一縷青煙,火爐中的碳燒得通紅,屋裏的溫度比外麵好上很多,但終歸還是很冷,我往被子裏縮了縮,隻露出一隻胳膊拿著話本子,裏麵又講述了一段才子佳人之間的淒婉故事,情節無聊且很沒看頭,無非就是上元節上才子偶遇佳人,佳人偶遇才子,一見傾心,這對狗男女私定終身,最後佳人的父母得知此事十分憤怒,欲將佳人嫁於富家公子張某某,佳人苦苦哀求卻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嫁於他人,才子得知後十分悲痛,夜夜飲酒解愁,身體一天天衰弱,纏綿病榻,最終去見了閻王,佳人得知良人已去,心灰意冷,用三尺白綾結束了自己的一生,我默默為苦命人抹著眼淚。

剛剛出去給我拿零嘴的阿平一進門就看見我這邋遢模樣,臉色瞬間難看,馬上脫了披風走過來,將我唯一與外界相觸的胳膊揉進被子裏。

冷道:“若是小姐想看書,就穿好衣服端端正正地坐著看,這像什麼話。”阿平將綠豆糕放在我麵前,開始去給我找外衣。

阿平是前幾年父親從外麵帶回來的,我並不知道她以前叫什麼,她也不願給我說,父親給她取單字一個平,又被冠了溫姓,溫平寓意平平凡凡,因為這事我還笑話父親毀了別人的前程,那時的阿平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她被父親遣來跟著我,之後才有所改變,雖話依舊不多,但終歸還是可以罵得人家啞口無言的。阿平是個武功極高的高人,她可以帶我一下子飛上屋頂看星星,可以一下子飛上樹給我掏鳥蛋。我問她怎麼這麼厲害,她冷冷回答道天生的,頓時讓我好生羨慕,引發了後天我對武學的狂熱,我的記憶裏始終有個沉默寡言的少女不辭勞累的為我做很多事。

我笑眯了眼睛,對阿平說道:“呀咱家平平今天真俊,迷死我了,來來,小爺香個。”

阿平翻了個白眼,直罵我不正經。

衣服穿好頭發梳好後已是正午,溫家有個規矩,但凡吃午飯一家人必須到場,和和睦睦地吃午飯,這也是大冬天的,我最煩惱的一點。

屋外大雪紛飛,我打著傘走在泛著一層露水的青石路上,阿平走在前麵牽著我怕我滑倒,溫家是商賈之家,相比於名門貴族沒什麼規矩,就像此刻阿平這廝可以肆無忌憚地走在我前麵,這小姐當得真真失敗。

走進正堂一下子暖和許多,炭火燒得正旺,父親母親和兩個哥哥已經都到了,父親在詢問大哥生意上的近況,二哥正賴在母親身上說著好聽話,見我來,二哥立馬調侃道:“嘖嘖,真是奇怪,咱溫家的小姑奶奶終於準時來用飯了。”我笑眯眯的不說話,等著老爹訓他。

二哥溫善是遠近聞名的紈絝子弟,伶牙俐齒,口才那是極好的,正值芳華年僅二八,是個成才出名遠達的好時期,可溫家二少爺偏偏不學無術,曾立下毒誓與這世間的夫子不共戴天,讓整個長安城的夫子們頭疼哀嚎,便這樣二哥的學業便荒廢下來。溫善溫善如此美好純真的名字便敗在他身上了,雖然如此但是母親卻極為寵他,這倒成了他囂張的資本。

父親隻取了一位妻子,並沒有小妾,為人潔身自好,母親生得二子一女很是圓滿,大哥溫雲不負眾望,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才子,二十出頭便接管了父親手裏一半的生意,母親試圖讓大哥早點成家,但大哥以事業為重的爛點子成功推脫了,大哥性情溫和,生得也好又是人才,倒是折煞了許多姑娘們的心,前來說親的媒婆數不勝數,也不知道大哥用了什麼法子,前來說親的每一個都是失望而歸。

母親生下二哥的一年後生下了我,溫家唯一的小姐,父親和母親都很歡喜,視我為掌上明珠,這讓隻被專寵了一年的二哥很鬱悶。

溫家是長安富商,但父親勤儉持家,由此溫家府邸並不如第一富商這個名號來得氣派。像大魚大肉之類的,也隻有逢年過節才能享享口福,平時都是粗茶淡飯,瞧我家二哥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