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著街腳處幽暗的燈光晃悠著慢無目的往前走去。
當他抬頭時剛好看見街腳拐彎處一家地下酒吧!這時他才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頓時臉色煞白。他知道自己來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難道我來到了‘三橫街’!?”杜寧下意識的吐出了這幾個字,隨後便打了個冷顫。
“真他媽晦氣!都怪那個二百五。”他罵罵咧咧準備轉身離開。就在他轉過身去的那瞬間,幾個黑影慢慢的移近了他的背影,杜寧沒敢回過頭去,甚至不敢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微縮著腦袋,慢慢將視線移至地麵,看著那幾個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幾乎窒息。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自覺的劇烈顫抖,從街腳處襲來的一陣涼風直直的卷進杜寧的褲管,讓他連連打了幾個寒顫。
“小子,在這幹嘛?”那幾個黑影停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發出了一串低沉的聲音。
“哦!幾位大哥,兄弟喝多了,迷了路。”杜寧還是不自覺的哆嗦著,盡管他已經極力克製著自己過於緊張的情緒。
“是道兒上的嗎?”其中一個戴著墨鏡身材健碩的光頭男子開口問到。
“哦!不是…不是…”杜寧的嘴巴開始和自己較起勁來。
“你是幹什麼的?”那男子再次發問,語氣略微加重。
“我就是一個在街上到處瞎溜達的人,沒職業。”他滿臉憨笑著答道。
此刻他心裏直犯嘀咕“要是老子的臉跟豬皮一樣厚那該多牛啊!至少能蒙騙你們幾個孫子。”
“看樣子不太像啊!我看倒像個‘拉皮條’的。”話音剛落一連串混烈的笑聲此起彼伏。
“嗬!瞧幾位大哥說的,我哪有這本事啊!別人不把我抓去當鴨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少他媽跟老子胡扯,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啊!我也不是今天才出來混的。”
杜寧的臉色頓時起了變化。
“對對,您說的是。我這不是怕撞錯門,落錯地兒嗎!”杜寧的反應還算快,為此他也長長的鬆了口氣。
“少廢話,到底哪條道上的。”那個光頭男子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杜寧實在不想和“三橫街”扯上任何瓜葛,他一但說出自己的職業,必定會給自己留下些許後遺症。
他也知道在這條街上出現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主,更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他開始將大腦皮層的各個細胞都抖摟出來,腦門開始嗡嗡作響,滿眼的金星胡亂跳動著形成不規則的幾何狀。中樞神經像一條張滿弦的弓僵直的繃在腦後,漸漸的他感到一股熱辣的東西從腦門翻湧至鼻腔。
“喂!你怎麼啦!別跟我裝死人。喂!醒醒,喂……”那個男子開始有些慌亂。杜寧躺在地上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嘴巴裏不斷的翻湧著充滿強烈異味的白色泡沫狀物質。看了令人直作嘔。
“媽的,晦氣!晦氣!”那個光頭男子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那裏。這絕對不是一場惡作劇。杜寧從小得了個怪病,一但過分激動便會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要不了幾分鍾便又會生龍活虎。
(3)
那幾個男子走後不到幾分鍾杜寧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著衣服上散發著強烈異味的白色物質,胃部突然劇烈的抽搐起來,頓時酸甜苦辣交織的粘液浩浩蕩蕩從口腔湧出。
一番歇斯底裏過後,杜寧的雙腿穌軟不堪,他那細長的身子如同一根竹竿搖搖欲墜。
“那個破爛貨,二百五。我就知道她是個邪星。”他仍然心有不甘的罵著,似乎多罵一次,內心的反感便會減輕幾分。
他坐在地上不緊不慢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包“中南海”。街角處陰冷的風陣陣掠過地麵,他趕緊裹緊上衣將身子蜷成一團,遠遠望去如同一隻受了驚的野貓。微亮的火光從煙頭泛出,他饒有興致的從口中吐出一團團醞釀已久的煙團,然後被風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