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安順著曼斯的目光望過去,遠處黃沙滾滾,遮天蔽日,似萬馬奔騰之氣勢;飛舞的黃沙摩擦著地麵,發出與地麵石子與沙粒碰撞的響聲,似萬馬齊喑,何其悲壯。
曼斯這小小的前鋒之狐營的南邊的天際全是翻騰滾湧的漫天黃沙,顯然大陸聯軍的部隊要更先一步,他們率先搶占了有利的陣位!
不知是不是前鋒之狐太過渺小,沒有被大陸聯軍的萬馬千乘所發現,漫天的黃沙仍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迫近著。
“列陣!”曼斯拔出佩劍撕心裂肺地吼著。
“方形陣,快點,給我列出方形陣!”營副斯蒂安幫助著曼斯傳著軍令。
和前鋒之狐的士兵比起來,他們的兩個長官倒顯得焦躁了些。這些老兵聽從這自己排長和連長的命令有序地排著隊列。
“三連原地轉向,橫向列陣麵向北方,防止大陸佬迂回至後方突襲。”
“二連列陣西方和南方,迎擊右側來敵!”
“一連列陣東方和南方,迎擊左側來敵!”
“營屬炮兵和營部居中!”
“騎兵!快派騎兵回去報信!”
曼斯快速發布著命令,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內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前鋒之狐列陣落成還不到十分鍾,大陸聯軍的騎兵便以在他們前方五百步地方停了下來。待黃沙散去,金黃的陽光照在大陸聯軍騎兵閃閃發亮的黃色鎖子甲上,顯得異常威武。
前鋒之狐的士兵手中緊緊攥著那杆火槍,火槍的木質槍身已經被汗水浸入了不知多少回,散發著濃鬱的戰爭緊張的氣息。
正麵的前鋒之狐部隊排列了教科書式三層線列,第一層跪姿射擊,第二層站立射擊,第三層則從營部那裏領取了集中的長槍,他們將從一層和二層的空隙中伸出,攻擊近身的敵人。
炮兵則撬開了霰彈箱,用於最大規模地殺傷敵人。但大陸人顯然不會等到前鋒之狐的士兵槍上膛,刀出鞘,待他們確定了阻擋在他們麵前的隻是一個小小的艾提科特營,他們便打算雷霆一擊清掃掉眼前這不起眼的擋路者。
穿戴著金光燦燦的鎖子甲的大量騎兵在穿著重甲騎士的引領下離開了本方軍陣,駕馭著戰馬以彎月之勢向前鋒之狐三麵襲來。
“先生們,他們的騎兵來了!”曼斯怒吼道,“但是騎兵是什麼?”
“一群騎著馬的豬!”
“沒錯!先生們!準備,射擊!”
當大陸騎兵們衝擊至兩百步左右時,前鋒之狐的長槍短炮發出了怒吼,陣陣硝煙遮蓋住了眼前的一切。頓時便有些許戰馬前蹄跪倒,將馬背上的騎兵重重摔向前方,接著便被自己脫韁的心愛的戰馬踐踏碾壓得不成人形了。
前鋒之狐的士兵並沒有因為看見對麵剛才還驕傲的騎兵倒下後的狼狽樣而欣喜,他們仍是填裝自己的槍支,然後舉起來對準愈發靠近的騎兵開上一槍。就像平日裏訓練所做的一樣,臉上表情波瀾不驚。
沒射上幾輪,憤怒的騎兵已經衝擊到了僅僅數十步的距離,站在前排的士兵已經可以透過硝煙迷霧看清來敵猙獰的容顏。
“第二排全體注意,停止射擊!”曼斯發起了指令,“手榴彈準備!讓大陸佬們嚐嚐杜斯蘭帕德的盛怒吧!”
第二排士兵隨即將槍支裏的最後一發子彈射出,然後插在地麵的沙土上,隨後從自己背包兩側各拿出兩枚棍壯炸彈點燃了引信後便快速丟了出去。
四散飛舞的手榴彈飛進了騎兵陣中,由於丟出時間或長或短,一部分在空中爆炸,另一部分落到了地上才爆炸從而震起了亂飛的黃沙。
手榴彈裏的霰彈則似打水漂的石子兒一般,在騎兵們的鎧甲上跳躍,紮進鐵甲,紮進騎兵們的肉軀中,紮進戰馬的鬃毛裏。血漿蹦出皮膚,滲出戰甲,濺到了地麵,濺到了同伴們身上,場麵血腥至極。
前鋒之狐這邊的士兵正麵則閃出幾個缺口,數門黑洞洞的凱特爾炮從這幾個缺口中短時間發射了十數枚霰彈炮彈,在大概五十步遠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彈幕阻止著騎兵們的繼續突進。彈如雨下,震爆的霰彈四散開來,場麵比剛才步兵們丟出的手榴彈比起來更加壯觀。
受驚的戰馬見狀,不管馬背上的騎兵怎麼揮鞭勒令戰馬繼續向前,也拒絕再往這座“鋼鐵堡壘”上衝鋒。前邊的戰馬分成左右兩股向方形陣兩側劃過,遠離了前鋒之狐,後續戰馬見狀也跟著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