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2 / 2)

天津,明成祖南下謀權時過河的渡口。守著渤海灣,守著天子的腳跟,使它如此輝煌如此的竟是外人的鐵甲艦艦炮和“未開化者”的步槍。沒人知道這是禍還是福,城是變得富了,可錢財全在大老爺們的錢匣子裏,幹這些窮人什麼事。他們一如既往穿著破舊的做著工活,好使這城看的更鮮活一些!

“車夫,到城門口第一家客站停下。”我吩咐道“好的,公子。”“一路上的事情,謝過。”“哪裏、哪裏,公子嚴重了。老小兒也就這般傻裏傻氣倒也能活下去。”“珍重,就此別過。”說罷便進了客棧。這客棧說大到也不大,占著這城門口的寶地生意倒是十分紅火。

“小二,有沒有空房間?”“有、有、有,不知住什麼樣的?我們這裏上等、中等、和次等,三種。當然這價錢嘛,有些差異。”“哦~勞煩小二解釋解釋。”我問道“嘖!我們這裏上等房,一兩一天,夥食不管;中等的嘛七錢銀子一天,夥食同樣不管。下等房三錢銀子。夥食一樣。”說罷上下打量好幾遍,以為我又是一位窮酸秀才。“嚇!你這房錢可不是一般高啊。”“高?不高了,現在買賣不好做,洋人的東西便宜還耐使。可偏偏洋人的東西交稅繳的少!朝廷收不動稅可不得多打打我們這些人的注意,不是嗎?”“原來如此,到時我問的有些唐突了。”“下房來一間吧”“好咧!下房客官一位樓上請。”喊著便招呼著我上去!

這錢沒剩多少了,自己的加上澤林的,也就兩貫多點。如此下去別說回家,恐怕連船也坐不起了。先歇歇再說,家是一定要回的。打量著床帳,漸漸的便有些支持不住。索性一躺來上一覺。

“要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一陣雞飛狗跳。街上的百姓像是躲煞星般躲著滿臉是血的小老頭。老頭倒也利索,瘦小的他在這街上跑的倒是挺快!“噫?這人怎麼麵熟,是?”正當我思索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桌倒碗碎的聲音。“救我,快救我啊,公子,公子,快救我”老頭四處望著,那麵上的鮮血嗒嗒落在地上,我知道他找的是誰。“滾一邊去,這裏吃喝的,全是公子。趕快滾”小二抄起凳子往老頭身上招呼。“啊呀!啊呀!沒錯就是這裏。徐公子,徐公子,我知道你在這裏。救救我。”忍著痛喊完,看還是沒有人應他一聲。老頭已經不再期盼著什麼了,他閉上了嘴,蜷縮起了身子。“出去救他,必須救他。”想著我跑下了樓“住手,他是來找我的。”小二停了手。這時店外闖進一群官兵,凶神惡煞的走到老頭跟前揪起衣領衝聲喊道“老頭,著天津十裏八村的你能逃到哪裏,鞥?”“官爺,官爺。老頭也不願意逃跑。可你這稅錢也太多了。饒了我吧”說罷便順勢跪下磕頭求饒。“哼~嫌稅錢多?這事兒老子我可做不了主。你嫌多去那紫禁城裏找皇上論論。”軍官頭子對北方拱了拱手做了個輯。“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啊。”“那你就交稅,皇命不可違。”說著就要朝老頭臉上抽耳光。“住手”“你誰啊,老子的事你最好別管。要不我背後的兄弟哭不是好說話的。”“哼~他的稅錢我交了,多少?”一賊眉鼠眼的半大老頭走了出來,拿出帳譜念道“嘉慶元年天津城門商稅驢車一輛應繳五錢銀子。”正準備掏錢的我被驚住了。五錢銀子?怎麼可能。我記著小的時候,聽鎮中人說過一些名叫英吉利的洋人,在廣東轟開了國門。那會對於外人我們是主動掏銀子,這些銀子竟是來自我和老車夫身上。“銀子~沒那麼多。”我低聲說道“好啊!你一個窮酸書生,竟也敢管老子閑事!上!給我把他拿下。”領頭好像以為我哄騙了他便要動手。“嗚~等等”我掙脫開官兵。跑上樓,後麵追來幾個逃兵,老頭也扭過了頭。蜷縮的身子看著更加婁曲!“找到了,找到了。”我興奮地喊道,果真那徐誌林羞辱我的不是石頭,真是銀子。

救下車夫,我自然不會讓他感謝些什麼。這一夜,還算靜。起碼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