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倘若你不願去尋,便帶裌同紀回去罷。”
“紀?”阿兄一臉迷茫,稍後似明白過來,“娻見著齊紀了?”
“然,適才在那大屋之中,我見著齊紀了。”
提起紀,兄熙知我與他之事,霎時一臉忿然,“此等小人,娻去見他做何!難道還嫌不夠傷心!當初如若非他,娻又豈會嫁去陳,如若不嫁陳,又豈會落水改婚,直至後來嫁了個鰥夫,在魯屢次招人嘲笑,至今猶言在耳。”
見兄為我打抱不平,我知他誤會了,忙澄清,“阿兄,事情非汝所想那般,與齊紀之事,是娻虧欠了他!”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兄熙倒是一掌拍在幾上,幾上本置著的一隻籩跳了起來,裏頭佳果滾落下來,“娻到如今還顧念著他,此等事焉有女子虧欠男子之理!”
“阿兄!”
兄熙一揮手,一臉不耐,“娻毋再說了,此事為兄萬萬不會答應!”
氣極,瞪著兄熙許久,對方不為所動,方才極力勸說,“阿兄,當初不願之人乃娻,非紀!”
熙倒抽口氣,極為吃驚,“此事,從何談起?”
緩緩拾起落在席上的一隻圓果,捏在手裏,“阿兄,有一詞,往事如煙,我與齊紀之事如過往雲煙,誰虧欠了誰如今說來毫無意義,當初娻不願與眾婦同夫,這才執意不嫁,眼睜睜看著齊紀娶了璣,後來之事亦不能怪紀,那些事,現在想來或許便是天命…….”
熙沉默,憐憫看我,“娻…..阿兄不知娻心中如此多的苦處…..”
“熙毋要自責,娻現下甚悅,再說於娻來說,****之事並非全部,我的心思…熙是知了的,阿母阿兄,還有裌,即便如今與眾婦共夫那又如何,隻要是娻欲得到的,又豈有不得之理?熙難道不相信娻嗎?”
熙正容,“嗯,為兄信娻,隻是娻毋要委屈己身…..”
不在意笑笑,將那籩擺正,又將果子放回原處,“再者,阿兄有不得不回的原由。”
對上熙疑惑的目光,繼續道,“熙可知,阿兄病了。”
“病了?”
“嗯,患病,非疾。熙此時怎能撇下阿兄再隨娻去尋子郜?”
熙露齒一笑,一臉狡黠,“娻可是在哄騙阿兄歸魯?此等大事兄酋又豈會隱瞞?此種手段,卻是三歲稚童亦哄騙不了,罷啦罷啦!”
麵無表情,“熙為何不信?熙且想想兄酋可是連日來直咳不歇,臉色蒼白,嘴唇亦是顯得淡白無色?再者,此時君父歿去不久,倘若兄酋這一國太子道己身患了重病,上卿大夫們當如何處理?”
話音落地,熙卻是許久未回,隻定定坐在那裏,這個消息衝擊太大,一時恢複不過來,愣愣出神。
看他一眼,我歎口氣,從席上起身,轉身出了室外,去找司禮尋些藥砭再打探一方。
找到司禮時,他正在烹房清洗食器,“哦?並無鄉人染病?此話從何說起?”
那司禮擦了擦手,點點頭,“正是,小人初時隻覺十分古怪,但又見那輿車載了一車又一車屍體出了城郊方才相信城中瘟病盛行,否則,為何死如此多的人,小人世居麗邑,此事聞所未聞…..”
隻士卒軍官們染疾麼?
吩咐那司禮做些清淡粥分,便出了烹房,一路思考著向齊紀大屋行去,卻在行至半路時撞上一人,因這一撞,對方懷抱的東西散落一地“抱歉!”對方急急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不打聲呼,拔足飛奔而去,足音甚為熟悉。
道了這句,本打算抬起的步子放下,轉身看向剛剛那人,那人卻己快速轉身消失牆角。轉眸凝向地麵,那裏落了塊素白絹帕。
走近,拾起。
見著上麵繡著的杏花時,我完全怔住,這東西我再熟悉不過,是子郜曾經日貼身放著的蛾的絹帕,那人怎會有?
拔足去追,卻是遲了。
跺跺腳,與子郜就這麼失之交臂,不過,至少見著塊布片了,雖然不是子郜的,但總算有些關係。
凝著手中隨風揚起的絹帕,上麵點點杏花亦隨之飄飛,子郜,你到底到哪?是真的失蹤了,還是…..
城中情況讓我意識到,這並不是瘟疫而是一場謀劃己久的陰謀,有人下毒!
翌日,紀的意識一直暈暈沉沉,隻偶爾醒來看我幾次,我就著機會安撫他道,他並非得了瘟病,不過中毒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