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東恍然,原來彩袖刀如此得名,但不知這袖中之刀如何厲害?她事先告知倒也顯得磊落大方。他想到這裏,忙道,“刀劍無眼,還請習小姐當心。”
習彩袖輕叱一聲,“接招!”隨著話音,身形忽進,兩袖展開約有兩尺多長,揮舞成一陣花雨一般,急急向任江東罩了下來。
彩袖加上舞動的招式,讓人眼花繚亂,有無從招架的感覺。任江東一聲大喝,氣勢陡增,長劍慢慢前伸,劍尖顫動不已,直刺入袖影之中。
隻聽三四下暗啞的金鐵交擊之聲,雙袖揮舞出的花雨瞬時消失,習彩袖飄然飛退,依然隨意地立在那裏,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任江東將長劍收回,拱手道,“承讓了。”
習彩袖歎了口氣,“果然身手不凡,一上來就破了我的花雨亂刀,讓小女子有難以為繼之歎。”
胡龍咳嗽一聲,上前道,“今天兩位真是讓胡某開了眼界,這一招勝過百招,痛快啊痛快。”他嘴上這麼說,但語氣裏竟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任江東隻感覺手心裏還微微發麻,心想,習家的刀法果然有過人之處,單看她舞動起來如此靈動輕盈,但是蘊含的內勁足以駭人。
習彩袖笑道,“胡叔叔過獎了,耽擱這些時候,我該去見明儀姐姐了。”說著向在場眾人施禮告辭。她不再跳過院牆,而是自圓洞門姍姍離去。
胡龍道,“幾位不妨再跟胡某到後花園逛逛。”
任江東同意,反正也是閑來無事,那習彩袖大概去了尋梅峪,不知道走哪條路。
胡龍陪著三人自圓洞門出了練武場,繞向宅院後麵。他們和習彩袖也就是前後腳,但她這時已不見蹤影。任江東推測去尋梅峪是走另一條路,又或者她施展輕功走得快些。
後花園也是在一個圓洞門裏,進了門才知道,所謂的後花園其實是處在一片微微傾斜向下的山坡之上,進入花園的門相當於宅院的後門,花園盡頭再沒有院牆,山坡仿佛被利刃截斷,再遠處山巒起伏。
胡龍手指花園盡處,“那一頭是懸崖,崖上有一條小道可以下到尋梅峪,大小姐就住在那裏。”
雖是寒冬,那花園竟有梅花競芳,枝上積雪渾成玉樹,但花瓣卻纖雪不沾,淡粉和純白的花朵星羅棋布,清香宜人。任江東等三人不僅麵露訝色。
胡龍看出三人詫異,笑道,“三位有所不知,這尋梅峪裏有一處溫泉,泉脈布於這後山的石竅之中,因此地氣甚暖,雖嚴冬亦可賞花。”
婁七讚道,“此處真是天然福地啊。”
任江東和周老板也讚不絕口。
幾個人在花叢中轉了一圈。任江東雖是賞貫了花的人,但身臨北國風光,冬雪映襯下賞梅花卻感覺無比新奇。
他們正在花間流連,見園中小徑上遠遠走來三個人,是徐曉玉領著薑海萍和那紅衣女子。
徐曉玉來到近前,衝胡龍笑道,“胡叔叔已陪客人賞花了,不知和客人切磋過了沒有?”
胡龍嘿嘿一笑,“你這丫頭不要閑操心,小姐安排你做什麼?”
徐曉玉道,“小姐讓我安頓這兩位客人去東跨院呢。”
胡龍一愣,忙向薑海萍和紅衣女子施禮,“剛才胡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薑海萍態度也緩和了許多,聞言點了點頭。那紅衣女子卻道,“是我們來得唐突,胡總管不要見怪才是。”
她語聲甚輕,卻十分悅耳動聽,任江東隻覺得心裏發癢。
薑海萍瞥了紅衣女子一眼,意似對紅衣女子致歉頗為不悅。
胡龍連道“豈敢”,閃出道來請她們過去。
目送三人走遠,胡龍道,“三位如需到別處走走,胡某奉陪。”
任江東道,“這已經有勞了,貴莊事務煩忙,有待胡總管處理,我們自便最好。”
胡龍道,“那就委屈三位了,如有所需,山莊裏的夥計任誰召喚一聲即可,無需客氣。”說罷,一拱手,轉身離開。
周老板道,“這個胡龍倒是有意思得很。”
任江東問道,“周叔叔覺得他師承哪個門派?”
周老板道,“看他鷹爪手的功力,應該是滄州鷹爪門的了。但此人武功來源甚雜,我覺得他內力的運用似乎不像鷹爪功。”
周老板江湖閱曆豐富,他的判斷大體不差。任江東認為胡龍嗜武,或許練了多門武功,隻是這樣便雜而不精,難以融會貫通,反落下乘。
周老板歎道,“他那鷹爪手功力若是再精純一點,我就不是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