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龍看看外麵的積雪掃得差不多了,便道,“現在也沒有下雪,這廳雖大也覺得氣悶,咱們不如到外麵吧。”
任江東等人讚同,一起來到外麵。
胡龍和周老板相向而立,胡龍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身體稍往下坐,雙掌前推,蓄勢待發。周老板微微側身,左掌前探,右拳收於肋側。
兩人均凝住不動,也就半盞茶功夫,胡龍喝叫一聲,猛然蹬步跨前,雙手變掌為爪,左手扣向對手脖頸,右手掏向對手小腹,快捷異常,氣勢奪人。
任江東認得他起手頗似崆峒派的混元掌,但一轉攻擊又變成了鷹爪手,看那陣勢也得有了七成火候,不禁暗自為周老板擔心。
周老板雙肩微晃,閃往前側方,同時一掌切向胡龍肩頭,另一掌配合身法拍向胡龍後背。
胡龍雙爪尚未使老,見周老板身法極快,忙縮身反手抓向周老板小臂。周老板立時變掌為爪,反扣胡龍手腕。
兩人招式無法再變,同時抓住對方手腕,雙方內力突發,都想把對方摔跌,結果卻僵立在當地,誰都無法移動分毫。
任江東也沒料到兩人這麼快就較了真力。原來周老板見胡龍一上來就施狠手,全沒有主人的謙讓,也就毫不客氣,以攻對攻,有心要他品嚐點苦頭。這兩人一較內力,卻是難分軒輊,這時誰卸下勁來都易受傷,因此都生出騎虎難下的感覺。
胡龍臉色通紅,周老板額上也現了青筋,兩人手腕處吱吱作響。任江東見勢不妙,忙要上前給兩人分開,忽聽一聲風響,院牆上飄下一人。
“兩位該歇歇了!”
隨著這一甜美的女聲,那人如飛鳥一樣投到胡周兩人之間,輕揚雙袖掃向兩人,那雙袖五彩耀目,令人眼前一花。兩人為躲避長袖的攻擊,同時鬆手後撤。
胡龍穩住身形,哈哈笑道,“原來是習家大小姐到了,好久不見!”說著,躬身施禮。
任江東看那女子,一身白衣素裝,長裙貼地,身材窈窕,頭上雙髻綰烏雲,膚白映雪,明眸善睞,巧笑嫣然;那衣袖引人注目,似用五彩絲線織成,抖動起來晃人眼目。
任江東暗忖,一來塞北就連遇美女,幸何如哉。
那女子臉上掠過一絲羞赧,輕笑道,“胡叔叔又找人切磋了,當心傷著自己。”
胡龍笑道,“慚愧啊!讓習大小姐見笑了。多謝你把我倆分開。”他又向周老板一拱手道,“胡某太過魯莽,周老哥海涵吧。”
周老板也舉手客氣一番。兩人又互相讚了幾句。
那位習小姐道,“山莊來了客人,胡叔叔也不給引見引見?”
胡龍給她介紹,“這三位來自江南任家,這位少俠是任家的大公子,另一兩位是周大俠和婁大俠。”又向任江東他們道,“這位是神刀習家的大小姐,人稱彩袖刀習彩袖的便是。”
任江東和周老板連忙施禮,連道“久仰”。這神刀習家頗為有名,與這踏雪山莊的神劍趙家以及神槍楊家並稱塞北武林三大家。任江東雖隻是耳聞,但想到趙家的武功不凡,其他兩家也差不到哪裏去。
習彩袖也朝三人見禮,上下打量了任江東幾眼,絲毫沒有一般閨秀的矜持,反倒瞧得任江東怪不好意思,心想這塞北的女子自是與江南的不同,骨子裏透著一份野性。
“久聞江南任家大名,今日得見三位,小女子幸甚。”
任江東忙道“不敢”,嘴上少不了幾句客套話。
胡龍問道,“大小姐這次來,可是找我家小姐有事?”
習彩袖點點頭,“是有點小事找明儀姐姐。”
“那我派人領大小姐過去。”
習彩袖擺手,“不用了,路我熟得很,自己去就得了。”她轉頭望向任江東,“今日見了任少俠,手不覺癢起來,恕小女子冒昧,能否討教一下任家的劍法?”
任江東稍一猶豫,心想,初次見麵就刀劍相向,未免於理不合,見對方神態甚為懇切,略一轉念,自己如躊躇拘謹反倒顯得小家子氣,便道,“既然習小姐願意不吝賜教,任某奉陪。”他也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習家神刀。
胡龍難掩臉上的興奮之色,忙拉著周老板退到一旁。周老板略有不快,對任江東道,“公子小心了。”
任江東一點頭,與習彩袖來到場子中心。習彩袖看似隨便地立在那裏,兩袖隨風微微擺動。
任江東見她盈盈雙目望著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臨陣對敵的殺氣,自己這邊反倒提不起氣勢來,隻得緩緩自背後抽出長劍,亮了一個抱劍式,表示尊重對方之意,“請習小姐亮兵刃吧。”
習彩袖微微一笑,“我這兩袖之中藏有利刃,任少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