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黨的風光很快過去,老實說如果沒有事先彩排,以及全武行討價還價,這群粗人也很難搞出像樣的議案,下麵就輪到自由黨表演了,構思精妙的議案隨之而出,贏得議事官和陪議官們的不住喝彩,平民黨隻能閉上嘴鼓掌。
自由黨提出白銀議案,他們認為發行大銀幣吃虧了,明國的白銀日漸短缺,雜銀越來越多,庫銀也守不住含銀九成的成色,豐州九三成色九錢四分重的當一兩銀幣在關內溢水到一兩三、四錢雜銀,好處都讓奸商賺走了,所以豐州當一兩和當五錢的兩種銀幣應停止發行,以後統一壓鑄九五成色七錢二分的銀幣,豐州銀幣成色高、分量足而且做工精美,一枚銀幣可當一兩雜銀用,足以把明國的爛銀趕出市場。另外還要把各銀鈔行的現銀收入豐州銀庫,統一支付給等價的銀鈔,如此一來銀鈔局的庫銀多了,銀鈔的信用更加牢固,也許十年之後,全天下都在用我們的銀鈔,那時可就發大財了。控製著豐州、東勝和歸化三大銀鈔行的沈守廉、孫庭耀、李建極當即表示支持,其他銀鈔行老板也馬上跟進,這個議案隨即鼓掌通過——大統領府官員們有點泛酸,銀鈔局的否決權保住了,但股份被稀釋到一成多一點,被晉商、秦商遠遠甩在後麵,銀鈔局落到商人手中,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把銀子從左手換到右手,隨手就把大統領府想幹卻一直不敢幹的事辦成了。
自由黨又提出債票議案,豐州的商稅並不低,貨物出廠有什一稅,出售有三十取一市稅,出入邊境還有關鈔稅,有些高得離譜,比如絲綢、燒酒的入關稅和糧食、布匹的出關稅,幾乎與貨物價值相當,再加稅等於是涸澤而漁,不如發債票籌集財用,從中還可以抽稅,這又是一大筆財源啊——商人們在變相抓權,但豐州還無法拒絕,沒錢就是命苦啊!
李榆聽得津津有味,冥思苦想的事輕鬆解決,群策群力就是比孤家寡人好,他與李富貴、鄂爾泰、李槐低語了幾句,站起來宣布今天通過的幾個議案一概核準,立即頒布通行。
自由黨又提出長遠規劃,除了繼續保持與金國通商外,還應當疏通喀爾喀、西蒙古的商路,把豐州的貨賣出去,他們的錢賺回來,誰敢不自由貿易,就讓天下無敵的豐州軍教訓他們,在穩定住東、西、北三個方向後,再入關向南打出一條溝通湖廣、南直隸的商路,如此一來豐州農牧工商並進將成為現實。
劉之綸再有涵養也聽不下去了,拍案怒斥自由黨是一群唯利是圖的敗類,範永鬥馬上嬉皮笑臉回應,豐州軍南下是去打流寇,難道這也有錯?明軍是我們的好朋友,用不著打仗,說著還故意摟住SX軍商頭目孫顯祖,劉之綸氣得說不出話。
“諸位,我提議出兵SX土賊、爛兵快害得SX人活不下去了,”王重新看了一眼李建極,站起來對張道浚大聲說道,“張大人,請你告訴大家,我們的老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是人,是畜生,上天也要懲罰他們。”陪議席中的張道浚站起來,紅著眼圈訴說家鄉百姓的苦難——SX連年大旱民不聊生,朝廷不僅不放糧救濟,反而催收稅賦、加派,以致遍地流民餓殍千裏,流寇、土賊趁勢而起,聚集暴民荼毒鄉裏,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而朝廷官軍剿賊不力,反而趁火打劫,其惡行與賊無異,作惡多端者尤以左良玉、鄧玘兩部為甚,不僅殺人搶劫,甚至公然搶良家為營妓,SX百姓每日都在水深火熱中掙紮。
議事廳沸騰了,議事官、陪議官們義憤填膺地站起來,一遍又一遍地高呼“出兵SX劉之綸卻捂著頭坐下,痛苦地流下眼淚。
“謝謝諸位!SX有的是好男兒,我們自己救自己,”王重新轉身麵對李榆,鄭重地說道,“大統領,出兵SX吧,隻要出動三千精銳就行,到了SX有的是青壯投軍,我和鄉黨們商量好了,用我們的產業作抵押向債票處請求發十萬兩的債票,全部用作出兵軍費。”
“這筆債SX人一起還,軍費不是問題,我們有的是辦法,絕不會讓自己的軍隊受苦挨餓,”張道浚擺擺手,咬牙切齒地大聲向眾人說道,“皇上無力保護自己的臣民,也不能管住自己的走狗欺壓臣民,從今以後SX拒絕向朝廷繳稅,SX人將用自己的錢保衛自己。”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實話,可這樣大明就真的要毀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大明老百姓會更苦,”劉之綸痛苦地站起來,指著眾人怒喝,“你們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皇上的臣民,就不能多給一點時間嗎?皇上也難啊!”
“我們不是大明皇帝的臣民,”那木兒搖搖頭,走到龍華民、湯若望、高一誌的麵前問道,“古喀裏斯各個城邦自治為國,以賢良問國事,選賢能為執政,國人都是城邦平等的人民,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