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看望了父親,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是走過千萬遍的尋常的路,卻隱隱帶著不安的騷動。最近世上本就不安,桑恬一個女孩家孤身一人到底是危險。
突然前麵的拐角處傳來劈啪兩聲槍響,這樣的動亂最近已不少見,越發的不太平惹的老百姓終日惶惶不安。騷動處於一個臨界點的位置,馬上就要形成一場戰爭,全城乃至全省全國的局勢都如一張繃緊了的弓,隻要微小的波瀾,便會帶來勢不可擋的傷害。
槍聲越來越近,桑恬隻能放棄近路來避開爭端,誰知道頭還沒有轉過去,就有一夥子衣衫襤褸的人朝著她的方向奔來,其中還有些人受了傷,傷口流著血,彼此攙扶著逃跑,時不時的向後打兩槍。
一切來的太突然,眼看著那夥人離她越來越近,桑恬的反應居然就是呆立在原地,畢竟第一次親身經曆這樣的狀況,以前雖然聽見過槍聲,但是那還離她很遙遠,現在看見這血糊糊的場麵嚇悶乎了,隻能呆傻著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很快從拐角處跑出來一小隊軍人,也不看這裏是否有無辜路人,對著那幾個逃跑的人就是一番猛烈攻擊,那幾人顯然是訓練有素,很快找到遮蔽的地方予以反擊。桑恬嚇得蹲在地上,雙手顫抖的抱住了頭,腿早就軟的站不起來,她甚至能感覺到腿肚子不受控製的抖動著,幾乎能感覺到飛速的子彈帶著熱辣的氣流從身邊呼嘯飛過,發出刺耳的金屬磨擦聲,甚是恐怖。
原本隻是一場小規模的槍戰,隨著不斷有人加入兩方,規模越來越大,已經變成了一場混戰。很快,街道上血流成河,有軍官有那些被追殺的人還有無辜的老百姓,一個一個都成了槍口下的亡魂,血液流淌在地上,屍體橫在路邊。比槍聲更刺耳的是人們的哀嚎,可惜老天和上帝似乎都聾了耳,或者是來不及顧及這裏的人的苦難。
眼看著槍點子越來越密集,但是桑恬卻腳軟的怎麼都動不了,一個子彈炸在離自己不足一米之處,破裂的彈殼刺進了她的手臂,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隻有無邊恐懼。
此刻離死亡如此之近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命運給了她那麼多的苦難,自己卻依舊想要活著。而她卻隻能在這槍林彈雨之中腿軟發抖,不住哭泣,依舊是那般的沒用啊。
正在她恐懼之時,一個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拖進一旁房子間的縫隙中,躲在一堆煤堆後麵,倒進一個寬闊安定的懷抱之中。而她剛才所處的地方,正好有一顆子彈掃過!
桑恬的第一個念頭是蘇清杭,心立刻就放鬆下來,軟軟的依偎住那個懷抱。
男人的喉嚨咕嚕一聲,然後輕笑道:“桑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以為我是誰。居然看也不看的就這麼安靜的靠了進來。”
周圍都是劈裏啪啦的槍聲,桑恬在剛才耳朵就已被震得耳鳴,幾乎聽不見其他聲音,感覺到男子說話了,才緩緩的抬頭,那雙能魅惑人的漂亮的眼睛依舊是彎成狐眼,也就隻有他才能在這個時候還能這般調笑的說話吧。”
桑恬已沒有力氣再爭論什麼,隻是捂著胳膊無力道:“哦,是你啊。”心裏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失落,這個肩膀雖然輕浮,但在此刻她簡直有點喜歡梁無謹了。開來,又被他救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