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閔賢的話語，如同一擊擊的重錘，把桑恬的鐵石之心，砸成一片一片，桑恬突然坐倒在地，眼淚劃過臉頰，洗去鉛塵，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在她神色犬馬之時，在她想著如何能從陳閔賢那裏得到更多的時候，在她明知這人是荔芬的未婚夫之後，在她墮落如此之後，還有個朋友，想著她念著她，而她呢，卻處處逃避，隻想著自己。
桑恬抖動著嘴唇，在泣不成聲中，抽咽的說著：“騙人的吧……你是在騙我的吧……”
陳閔賢看她如此崩潰，好像樂在其中一般，想要更多的去虐她，想要更多的看這女孩哭泣，心底生出，這模樣才好看呀的想法：“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感興趣麼，因為初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個深閨小姐，純白的如蠶絲緞子一般，而我這個人呢，最見不得幹淨的東西，隻要見了，就想要把它弄髒。因為之前顧忌某些人，所以沒有碰你，隻可惜如今你的心已經被我弄髒，名聲也被我弄髒，我也沒了興趣再碰你了。我倒是有些失望，還以為你能堅持的更久些。”
抬起頭，恨恨的看著這個男子，眼眶中布滿血絲，看的陳閔賢有些心悸：“如此，也好，反正，我也惡心對你阿諛奉承。”
勾嘴笑了起來，起初是低低的短笑，然後是放聲大笑：“桑小姐，不用這麼嚇人。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我雖斷，但好歹還要存留些情義嘛。但是話雖這麼說，我倒是很喜歡你這個時候的表情，恨吧，恨吧，心染了墨色，可真是怎麼洗都洗不掉了吧？不過我還有更讓你狠的事情沒說呢，想聽麼？”
桑恬停止了哭泣，冷靜了下來，陰仄仄的看著男人道：“你說。”
“是有人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去勾引你，讓你做我的情婦，卻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了，讓我省了不少事，便輕鬆得來這筆錢。還有啊，桑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然很大一方麵是你們自家的問題，但也不乏一些推手，甚至那推手有可能就是你的親人。”
“你說的是誰？”
“你說呢，你覺得會是誰？”
桑恬突然被定格了一般，她突然想起大哥買賣鴉片的那個案子，想起那個離奇失蹤的金世年，想起家中被賤價買走的最好的幾間鋪子，那個時候，其實父親也想到了，是家中內部有人做鬼，卻被桑恬生生製止，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不敢去細想。
“其實你離了我呢，反而更加沒有顧忌了，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救你的家人，順便有個靠山麼。你從我這裏拿走不少了，我自是從未虧待，何況還讓你留了清白。”
桑恬咬牙切齒道：“你的意思是還讓我對你感恩戴德麼？”
陳閔賢低笑道：“你若是想，我自是受用，你看，我連你今後的路子都想好了。跟了我這段日子，你也看了很多聽了很多，靠女色來找靠山的，是最快的也是最不安全的，但是嘛，你除了年輕還有些姿色外，估計也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了吧？
“含光會的崔九爺，天夢樓的嚴老板，還有徐參領，我知道這幾人都對你有意思，你還發愁什麼？”
桑恬緩緩的站了起來，張了張嘴才發現她連話都似乎懶得說，還有很多疑問也懶得問，好累，她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