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是誰?”我心中緊張起來,站起身,語氣慌亂問道。
“自然是不知曉。”老頭兒抬眼望了我一眼,“坐,不要激動。”
“那你怎麼說她不是一般人?”我很是不滿地坐了下來。
“短短一個月不見,你的性子比起當初要惡劣多了。”老頭兒眼睛混濁,粗糙地大手摩挲著瓷碗,“眉目如畫,言談舉止,氣度都不似這裏的尋常人物。”說到這裏,老頭兒的眼神有些古怪,“何況…”
“何況?”我聽著倒是挺滿意,挑了挑眉,順著他的話問道。
老頭兒笑了一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她很聰明。”
“啊?”我失望地垂下了眸,嘟囔道:“我自然知道她很聰明,和我的智商相比,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前幾天我想拐彎的打探她的來曆,卻被她不知不覺的下了套,最後頭腦暈眩的還是我。除此之外,她什麼都比我厲害,醫術比我強,做飯比我做得好,性格也更加的討人喜歡。”
還偶爾的壞心眼,跑來逗我,不是摸摸我的臉,就是揉揉我的耳垂。
每次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時,心裏都變得非常奇怪,還會忍不住的失態。
老頭兒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眯著眼睛道:“性子變得惡劣了許多,頭腦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開竅。木頭,木頭啊。”
我惱羞成怒地瞪著老頭兒,“誰是木頭了。”
隻是和老頭兒這麼聊了一個時辰,我就覺得收獲量多。可惜的是,直到最後,我都沒有打探出老頭的名字。
在他眼中,我是熟人。既然是熟人,我不可能傻乎乎地明著問他名字。失憶什麼,也搪塞不過去。
因為…他的醫術非常好。
從老頭兒的店鋪中出來,我伸了一個懶腰,撐著手臂往側邊的,自己的藥鋪走去。
路過窗口時,我聽見了從裏麵傳來的歌聲。
嗯?
我略略蹙眉,在窗口麵前站定,向窗內望去。
陽光正盛。
光線透過木窗,緩緩地灑落在室內的木藤椅上,上麵半躺半倚著一個女人。
紫藤椅輕輕搖晃,許是有些年頭了,不斷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接連不斷,卻不覺得刺耳。
我瞧不見她的臉,隻能看見一隻手。
一隻很漂亮的手。
正輕輕地搭在紫藤椅上,
曲線精致,纖細白皙,宛若象牙玉雕琢而成。
手腕上係著一根青色的線繩,繩子頂端掛著一枚青色的棋子。
上好的玉,色澤溫潤。
蒼青色的棋子懸空晃蕩。
阿寧正在用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清冷雅致的嗓音,哼著一段泛著古意的曲子。
以往她的聲音都是淡而溫暖。距離感確實是有,但並沒有此時此刻這般明顯。
我悄悄地挪動了步伐,推門而入,卻不想破壞現在這種氣氛。
這般模樣的阿寧,有些陌生。
放輕了腳步,在距離她約莫五米處停住了腳,隨後將身子放鬆,靠在了木質的牆壁上。
她的容顏半明半暗,青衣隨著刮過的暖風揚起了一角,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
似乎是聽見了我忍不住發出的歎息。
阿寧語調微頓,繼而回眸,視線落在我的臉上。
淺灰色的眼底澱著幾許光亮,她微微笑了笑,道:“你回來了。”